“你?不该难过的。”
云映道:“好。”
宁遇朝她伸出手,掌心是一只用草编的小兔子,长长的耳朵耷拉着,看起来不太高兴。
以前在裕颊山时?,与?云映熟悉以后,他们俩偶尔会一起上?山,云映是为了摘草药卖钱,宁遇也是,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说的。
虽然每一次都会把摘得草药塞进云映的背篓里。
上?山时?,他偶尔会捏两根狗尾巴草,给云映折一只小兔子。
云映想要他教她,但宁遇总不愿意。
他说这是她陪他上?山的酬劳,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他才不会教她。
但其实云映早就会了,那么?简单的兔子,稍微拆一下就能看出来怎么?折。
她装着不会,宁遇也装着不知道她会。
“送给你?。”
云映伸手接过,绿色的小兔子轻柔落进掌心的那一刹那,关于宁遇死而复生,来到京城这件事,才真的有了实感。
她收拢掌心,然后把小兔子藏进衣袖。
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
宁遇站起身来,他朝云映伸出手,道:“再蹲下去万一有人过来,可要误会了。”
日光有些?晃眼,云映下意识慢慢的伸出手,但在还没碰到他时?,她不合时?宜的想起了赫峥。
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他。
想他会不会在意。
他不会,他只会在意她骗了他。
就在思索之时?,宁遇主动朝前伸了些?手,修长如玉的五指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了起来。
云映一站稳身子,他便松了手。
他的手还一如往日的凉,即便并不是冬天。
云映与?他相对而立,光线明?亮,两人之间一时?沉默下来。
他就这样着看她,云映莫名有些?局促。
说来怪异,同?样是裕颊山的人,面对阮乔时?,云映全无感觉。
但是宁遇在她面前,她就好像又回到了那座山,她身上?不是精致绫罗,发上?也不是价值千金的珠钗首饰。
而是麻布粗衣,袖口?挽到手臂,不施粉黛的阮映。闲暇时?去找他,会洗很?多遍的脸和手,在破旧的铜镜前照了又照,如果他能夸她一句什么?,会让她偷偷高兴很?久。
这种局促好像刻在血肉里,哪怕到现在,仍然会很?在意。
最后还是宁遇望着她,温和的眉眼带着几分认真,他道:“虽然可能有点破坏气氛。”
他顿了顿,继续道:“到我还是得说,小映,对不起。”
“这件事有些?复杂,我此刻无法同?你?一下说清楚,但……我的确骗了你?。”
云映沉默片刻,那些?事在她脑中迅速过了一遍,她暂时?并未对此说什么?,只是问:“那你?知道我在京城吗?”
宁遇道:“回来时?有听人提起。”
如果他就是赫峥的弟弟的话,那他至少?在七天前就来到了京城,这七天里,他听说她在京城,却没有来找过她。
她方才这样想,宁遇便道:“我找过你?,但后来听说你?已经嫁……”
他尚未说完,云映便陡然意识到他想说什么?。
她嫁给了赫峥,嫁给了一个与?他有七分相似的人。
云映掐着掌心,在这一刻突然无地自容,好像是藏了好几年的心思,一下以一种最不堪的形式袒露到了宁遇面前。
她一瞬间面红耳赤,下意识解释道:“我跟他成亲是因为……”
是因为什么?。
起初是因为他跟他有一张相似的脸。
为了占有,她跟他发生关系,然后成亲。与?赫峥成亲后的日子是什么?样她最清楚,不管是床榻之上?,还是平日那些?玩笑吵闹,那都是她绝对不可能在宁遇面前做出来的事。
她想象不出来,也不会想象。
此刻将?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