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客进来,若是闲暇可以直接坐下翻阅,没人会来打扰催促,倘若付点小钱,铺里还会提供些茶水零嘴儿。
风越来越大,细碎桂花飘在桌上。
云映从?木架旁走过,看见一本崭新书册,上书《望舒草堂笔记》。
她也有一本,在裕颊山。
那是她的第一本书,宁遇送给她的。
她的那本已经书页卷曲,泛黄,旧的不?能看,里面?的内容她也基本倒背如流。
那时候一切都还很纯粹。
外室
风越来越大, 呼啸进窗。
云映的手指抚过那本书,伸手?将它拿了出来,她把书放在桌面, 随手?翻开一页。
其中每一句话都让她很熟悉,她还记得上一次看这本书时, 还是窝在家里草垛里, 转眼间,一切已经天翻地覆了。
桂花如雨下,凉风掠起书角。
店内书客见?天色不好,不知不觉间都三三两两走了出去,云映阖上书, 看了眼天色。
泠春上前道:“夫人?,好像要下雨了。”
“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府吧。”
云映还没应声, 原本候在外?面的车夫便急匆匆赶进来,泠春上前道:“怎么了?”
车夫看了眼云映,然后焦急道:“夫人?,马车坏了。”
泠春皱起眉头, 斥责道:“你们出门之前不检查一番的吗?说坏就坏, 管事是怎么教你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车夫低着头, 额上吓出冷汗,他道:“夫人?恕罪,方才风大, 奴才本想换个地方停, 结果不巧与旁人?马车碰上了。奴才已经让人?传信回府, 让他们迅速配一辆新的马车过来。”
泠春还想训斥, 云映却道:“人?受伤了吗?”
车夫受宠若惊,道:“没…没有, 多谢夫人?关心!”
云映嗯了一声,道:“下次注意就好。”
车夫离开以?后,书铺已经没几个客人?,天色不知不觉间昏暗下来,风卷起街道上的桂花树叶又落下,好像酝酿着一场极大的风雨。
云映坐在窗前,支起的支摘窗挡了大部分的风,她身形纤细,风掠起她的鬓发。
泠春道:“夫人?,待会可?能会有暴雨。”
云映悠闲道:“有就有吧,雨停再回。”
她随手?指了指泠春身后的t?书架,道:“你自己可?以?挑个喜欢的看。”
她回去也没什么要事,坐在这还比家里有意思些。
她又将书翻了一页,一目十?行扫过其中内容,这本书著者原是个大官,后来被贬回乡,在乡野中记录了自己临终几年的所见?所闻。
第一次读这本书时,她连字都认不全,指着望舒二字问宁遇什么意思。
宁遇轻笑着告诉她望舒是月亮,她看着他的脸,心想他也是望舒。
她有太多不懂的地方,宁遇不厌其烦,每次都很耐心的教她。赫峥以?前说宁遇像夫子,好像是有点,但是夫子是不会像他那么耐心的。
她在他面前犯过很多错,但他没有凶过她。
所以?她以?前就想过,就算他在那场意外?有所隐瞒,她也不会逼问,因为她不想强迫他说自己不愿意说的东西。
可?前提是,他没有跟她撒谎。
确切来说,没有撒那么大的谎。
重逢那日他的话?云映还记得清楚。
冬日寒冷,江水湍急,他不会水,被幸运的冲到下游后,又幸运的被救起,然后又在那时,碰巧遇到了赫延的人?。
赫延的人?不准他再回裕颊山,要抹除他在裕颊山生存的痕迹。
于是他被迫被带到京城,然后随遇而安。
扪心自问,真的有那么多巧合吗?
今日赫泠不提,她可?能会永远忽视。
赫延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吗?
罔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