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了田里,只见泛着绿意的田野下已经有好些人了呢,或弓身拔草,或拿着筐子,长瓢给麦子上肥。
农人就是这样,一年四季都围着地里的庄稼打转,云裴和顾柳很快也加入其中。
粪瓢舀一勺浠水,按着行垄,一垄一垄的浇在麦面的根子上。
这个浠水就是顾柳之前攒下的肥料了。家里人和狗的尿粪留下来,加上草木烧成的灰和水,兑了一池子。宁愿水放的多一些也不能太浓,不然怕烧了庄稼的根。
顾柳他们今年备肥料备的迟了些,而且家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和一条狗,没养别的牲畜,再怎么攒也攒不下来多少。幸而他们的地也少,做好的肥紧巴着使也勉强能够浇两亩地,只是再想浇家里的菜园子就没了。
不过也没关系,肥料这东西都是边种地边上,等再过一段时间攒下来了再追一次肥也行。
云裴已经有好些年没有正式下过地了,这会子一双脚踏在麦田里,心里竟生出些说不出的感慨和怀念来。
春耕地里忙,大家都埋头干活,也没什么人有闲工夫聊天,顾柳和云裴也是如此。
两人一人拿着一支粪瓢给麦子上肥。
用尿粪沤出来的肥,味道自然是熏人的,只是农户人家少有在意这个的,只要庄稼长得好就行。
一垄一垄麦子浇着,挑来的浠水很快就见底了。云裴见木桶里的浠水不多了,便把四个木桶里剩的浠水都倒进了一个桶里,然后自己提起空桶和扁担对顾柳说:“我回家再挑些浠水来,你在田里继续给麦子上肥。”
“好。”顾柳点了点头。
就这么家里田里一趟一趟的来回,一勺一勺的给田里上肥,有看到长了杂草的地方就顺手给拔了,只不过一天的功夫,两亩田的麦子就上完了。
其实真正费事的反而是从家里一遍遍的挑浠水到田里的功夫,真正上起肥来很快的。
到夕阳染红了天边一大片云霞时,两人从田垄里爬上来。
第一遍肥上完了,两人心里都松快了不少。
望着夕阳余晖下那一望无际的麦田,云裴和顾柳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
回家的路上,云裴挑着扁担,两头挂着两个空桶,顾柳手上也提着两个空桶。
云裴想着今天上肥的情景,对顾柳说:“今年咱们肥料还是备的迟了一些,等夏天的时候,我到河里去罱些泥来,咱们早早的就准备好,到秋天下种的时候就可以先上一边底肥。”
给田里上肥的肥料其实有很多种,除了他们现在弄得这种草木烧成灰做的肥,河泥罱回家沤一沤,也是一种很好的肥料。
顾柳听了点了点头,道:“那我也到山上多打些落叶干草来,田里今年割下来的秸秆也都留着,咱们在家自己沤肥。”
好田得一年一年的养着,肥力才不会下降。
忙完旱地这头的,又要去去忙水田那边。
水田不像旱地这边,事先已经有人在上头耕种过,打理起来也比较麻烦一点。
在育秧之前得先翻一遍地,但是春日里水田是不宜深翻的,只因田里的雪水虽然化了,但土还是冷的,一深翻,地里的凉气也跟着翻上来了,会冻坏跟着要育秧的秧苗。
云裴和顾柳挽起裤脚,推着铁犁下到了水田里。
村里有耕牛的都用耕牛来拉犁子,他们家没有牛,只能靠人力去拉。
云裴脖子上套上绳子和布包在前头出力拉,顾柳在后边帮着推。
水田里蓄满了水,泥泞不堪,踩一脚整个人都会跟着陷下去,连走路都很难,更别提还要拉犁了,就是云裴这种能抗一百多斤野猪的人拉着都费劲。
之前给旱田上肥的时候只花了一天,这会翻了两亩水田却足足用了三天。
云裴好长时间没有干过这种农活了,三天下来,就算垫了布包子,脖子肩膀还是磨破了,一碰就痛。顾柳心疼的不行,每天晚上都捣了草药给他敷,给他按揉肩膀。
之前还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