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的头一胎,夫夫俩都很重视。
两人都是没爹没娘的,家里也没个长辈,因而云裴特地在村里请了个手脚利落的婶子回来照顾顾柳,还早早的就在山上打了一头母羊回来,准备给孩子出生以后喂奶,马婶儿和杜氏也经常提着东西来照看着。
顾柳这一胎怀的很舒服,肚里的孩子很会体谅阿爹的辛苦,除了头两个月胃口有些不好之外,后头几乎没有怎么闹过他,就连月份大了以后偶尔在顾柳的肚子里翻个身,踢一脚动作都是轻柔的。
这样安静的性子,夜深时顾柳和云裴躺在床上也曾讨论过,肚里怀的可能是个姐儿或是双儿。
云裴却笑着说,不管是什么都好,他都喜欢,只要最后大小平安就就行。
其实他私心里倒更盼着这一胎是个双儿呢,白白嫩嫩的,像他阿爹那样温和柔软的性子,只要这样想一想,他便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再过一年的秋天,顾柳生了,果然是个跟他一样的小双儿。
顾柳痛了足足一夜才把孩子生下来,云裴在外头也跟着足足焦心了一夜。
孩子落地啼哭的第一声,云裴就冲进了产房里。
彼时顾柳早已累得睡着了,一身汗涔涔的,连额发都被汗水浸湿。
云裴一手抱着襁褓里的小双儿,坐在床边看着昏睡过去的夫郎,疼惜之余,眼里竟慢慢浮起了一层轻薄的水光。
半晌,他在顾柳的额心落下一吻,对他轻轻说了一句:“辛苦你了。”
小双儿取名叫云季,小名儿就叫阿季,是他的小叔父严守信帮着取的,取四时之序的美好之意。
严守信终于考上了秀才,但因着再要继续读书下去花费太大,他便决定不再念了,在村里开了间私塾教孩子们蒙学,一年收些束侑,家里的田地也可以免去赋税,一家人的日子也过得很不错。
就如云裴所料,云季从小就特别乖,除了饿了和尿了,几乎不怎么哭,连雇来照顾他们的婶子都说,就没见过这么好带的孩子,一碗碗的羊奶喂下去,养的皮肤白白嫩嫩的,一抱出去人人见了都稀罕的不得了。
家里的日子也越过越好了,云裴打猎的经验越来越老道,家里又养了几只猎狗,他带着猎狗们在山里闯荡,不时便能牵些值钱的猎物下山。
于是,不到两年的时间,家里又接连添了几头猪崽和骡子,甚至还多买了十亩地。
每到农忙时,云裴便雇人一起帮着收种粮食,家里也专门请了个婆子来做些粗活儿。
云裴慢慢变成了青山村里最富庶的人家。
村里人瞧着,都揣摩着,再过一段时间,他们一家人大概就要搬到镇子上去了。这在镇上找个活儿干不比他们日日扎在地里的好啊,甚至还有人为这事儿问过顾柳。
顾柳却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我们没打算搬到镇上去。”
他觉得这样的日子就很好,每日醒来便能看见绵延的青山,守着一间小院和几亩田地,日子虽然简单朴实,却让他分外的踏实和安心。
就这样,日子平淡如水,慢慢流过。
又是一年春草绿,莺啼燕舞,洁白的杏花环绕着村庄。
刚下过雨,山上还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云裴从山上回来时,便见自家那清寂的小院坐落在一片山野春色之中。
院门开着,远山缥缈如画,和煦的春风拂过,院里的山茶花枝随风摇摆,连带着满墙的橘红粉黛也跟着错落起伏。
院里的秋千上下摇曳,昭示着坐在上头的人才刚走不久。
云裴笑了一下,提着东西往家里走。
才进门便听见小云季嫩生生又含着些委屈的的声音响起,“阿爹阿爹!元宝方才又把我的沙包给咬坏了。”
没多久,便见一个靛蓝色的身影慢慢从屋里走了出来,顾柳本就温柔,有了孩子以后更甚了。
只见他蹲了下来,把小云季抱在膝头,又拿出帕子把他脸上沾上的污糟擦干净,耐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