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鸡叫一声, 隋玉盖上粮缸走出?去, 猫官正在扑地上的野鸡,她?过去提起鸡, 鸡腿受伤, 翅膀也剪了, 她琢磨着给宰了了事,免得再养瘦了。

“良哥儿, 你来帮我烧火,我把鸡杀了,以后每顿跟萝卜炒一块儿, 能吃好几天。”隋玉说。

隋良高兴地点头,他跑进灶房去捂火烧灶。

隋玉舀盆水进去倒锅里,她?掂刀拿碗,拽掉鸡脖子上的毛,刀刃一剌, 鸡血落进碗里。

“喵”猫官闻到血腥味,它急得粗着嗓子大叫, 院子里的石头都要被它拖着走。

鸡血流尽, 隋玉扔掉野鸡, 她?端碗进灶房,鸡血碗里撒一小撮盐, 等墙根下的野鸡彻底咽气, 碗里的鸡血也凝固了。

“喵”猫官大叫。

“知道知道,待会儿鸡屁股给你吃。”隋玉念叨, 她?进屋拿剪刀剪鸡毛,这是只野公鸡,尾羽长,毛色也好看,她?打算剪下来洗干净了做个毽子。

隋良拿棍敲门,告诉隋玉水开了。

隋玉提起野鸡扔盆里,她?进屋舀开水淋鸡身上,有感而发道:“有一技之长的人,哪怕是落难了,也比寻常百姓挣钱的路子广。我再寻摸寻摸,在你姐夫回来之前?,如果能得到点什么牛皮羊皮,我再去做个弓,我们姐弟俩也学着拉弓射箭,哪怕不为保命,出?去打猎也能省不少钱。”

隋文安销了奴籍就?指望地里的收成?吃饭,现在庄稼还没收,他吃的粮食估计还是胡大人给的或是村里人借给他的,哪有余钱再买大米灰面,只能是他在外?打猎卖猎物攒的钱。

想到他能自由买卖,隋玉叹口气,她?割下鸡屁股扔给猫官,说:“你姐夫离家近一个月了,也不知道咋样?了。”

鸡毛拔尽,天色黑透了,隋玉收拾收

拾地上的鸡毛,连水带毛一起倒粪桶里。她?舀水洗净鸡内脏,鸡肠子、鸡胗、鸡心包、鸡肝和鸡血兑干菜炒一碗,另外?再煮两碗疙瘩汤,这就?是她?跟隋良的晚饭。

饭后,隋玉将沥尽水分的野鸡抹上盐拿到屋里挂起来,给猫官松了绳子让它在灶房里守粮。忙完这些,她?点灯坐在油盏下缝鸡毛毽子,一边轻声跟隋良说:“晚上早点睡,明天早点起,醒了我们在院子里踢毽子。”

隋良点头,他记得他姐踢毽子很厉害的。

姐弟俩睡下,油盏吹灭,小院沉入无?尽的夜色中。

隋玉刚睡下不久,猛然?惊醒,她?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大门外?有人,有男人在笑。

猪圈里的猪哼哼叫,羊羔也叫了两声。

猫官从?灶房出?来,它悄无?声息地走到大门口,突然?尖叫一声,吓得门外?的人后退一步,紧接着大门被暴力拍响。

隋玉穿衣坐起来,她?摸黑开门出?去,站在院子里敞着嗓子骂:“你爹死了?大半夜来拍门报丧,滚你娘的犊子。”

一声叫醒半条巷子,附近几家响起开门声,巷子里的几个小贼吓得落荒而逃。

右边邻居开了大门,借着月色看巷子里没人,男人拎着棒槌在巷子里走个来回,边走边骂:“他娘的小臊皮,活腻歪了跑到俺们巷子做贼,有胆来你他娘的别跑,我们老少爷们揍死你们个瘪犊子。”

走到赵家门前?,他冲里面喊:“赵家媳妇,再有动静你就?喊,你也别怕,我们巷子里都是正经人,容不得小臊皮来偷鸡摸狗。”

“哎,多谢大哥。”隋玉没害怕,一条巷子密密麻麻住了三?四十家人,只要不是特意开门引贼,贼就?是有万般本事也不能无?声无?息地爬上她?的床。今晚来敲门的八成?是那心痒的骚男人故意来试探的,试探她?有没有红杏出?墙的心,借他们八百个胆子也不敢硬闯。

隋玉进屋睡下了,不等天亮自然?而然?就?醒了,她?惦记着踢毽子锻炼身体,没有试图再入睡,直接掀开褥子起床开门。

隋良也跟着一起起床。

灶里烧着火,锅里添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