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良抓住她的手,隋玉勉强笑了一下,说?:“你姐夫又立功了,我去把肉腌了挂起来,做成腊肉等他?回来。我们今晚煮豆子粥,你来帮我烧火。”
姐弟俩心底都暗藏隐忧,这顿晚饭谁都没吃饱,剩下的豆子粥混着菜叶子炖煮喂猪。
喂了猪,隋玉烧水烫鸡毛,猫官安静地守在一旁盯着鸡屁股,这是属于?它的。
十斤猪肉和一只野鸡抹盐后挂起来,隋玉抓一把草灰仔仔细细搓洗腥臭的双手,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突然觉得这个夜晚安静得吓人。
好不?容易熬到天明,隋玉牵着隋良站在巷子口等昨天报信的人。
老牛叔抱着他?闺女出来,走过?来说?话:“你俩站这儿?做什么?听说?你男人又立功了?”
“奖赏已?经送来了,只是人还没回来。”隋玉伸着脖子往巷道外望,说?:“昨天我没在家,报信的人说?今早再来。”
老牛叔咂摸出不?对劲,有什么非要当面才能说?的?恐怕是有坏消息。
巷道尽头出现个人,隋良猛地站直,他?扭头望着隋玉做口型:就是他?。
隋玉打起精神,心怀忐忑地盯着走过?来的人。
武卒清了下嗓,他?压下眉眼,一脸沉重地走近,说?:“赵夫长的媳妇是吧?我随你回去说?。”
隋玉心里一咯噔,她慌了,手足无措地看着武卒,愣了一会?儿?才快步带人回去。
“我男人怎么了?”隋玉进门就问,话落,怕从武卒嘴里听到不?好的消息,她赶忙打岔,说?:“大哥你喝不?喝水?家里没热水,天冷了,我去给你烧碗热水。再不?然你喝不?喝酒?我家里还有酒,我去给你倒。”
武卒看她又急却?又装作无事人一般,他?犹豫了片刻,转而想?到赵西平被这女人的枕头风吹得迷了心窍,他?摁下心底的犹豫,含着试探说?:“不?用忙了,我说?几?句话,说?完就走。”
“赵兄弟没了,胸腹被砍刀剌开,不?等找到医馆先发起高热,还没撑到天黑就咽气了。”
隋玉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一瞬间,人宛如没魂了一样,站在灶门前像个木头人,眼神也黯淡空洞下来。
“赵兄弟托我给你带句话,让你改嫁,不?用为他?守着。”武卒又说?。
隋玉脑子嗡嗡响,她什么也听不?见,一行眼泪无声滑过?脸颊砸落在地上。
武卒看她两眼,美人落泪,震得人心惊,他?突然心生?不?忍。
老牛叔不?知何时过?来了,他?怀里没抱孩子,独自一人站在门外,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
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隋玉抬眼四望,这个院落的角角落落都有男人的身影,好的坏的,生?气的笑着的,活生?生?的一个人,竟因为她没命了?
腿上一软,隋玉瘫坐在地,她放声大哭,哭了几?声又放声大笑,她是鸠占鹊巢的斑鸠,害死了这座宅子的主人,占了这个宅子过?着安顺的日子。
隋良吓得过?来搂住她,他?跟着大哭,他?太害怕了,他?还没接受姐夫死了的事,隐隐觉得也要失去姐姐。
佟花儿?来了,巷子里的都来了,能进来的进来,进不?来的就在门外堵着。
“他?埋在哪儿??”大恸之下,隋玉突然没了眼泪,她看向武卒,问:“他?埋在哪儿??我去接他?回来。”
武卒哑然,他?愣了一下,支吾说?:“已?经埋下好几?日了,你要是有迁坟的打算,最好等个两三年去开坟捡骨。”
隋玉心中?心思几?转,执着地继续问:“他?埋在哪儿??我想?去陪陪他?。”
武卒没听出不?对劲,说?:“在酒泉郡最北边的鬃山村,当地坟山的西北边。”
最后一点希望破灭,隋玉绝望了,赵西平真的埋在地下了。
周围人的安慰和惋惜隋玉听在耳里却?不?入心,她抱着隋良安静地坐在院子里,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