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玉有些意动,不过一瞬,她摇头?说:“不行,夏天雨多,住在野外,万一下雨了,我们都要淋成?落汤鸡。”
最后,隋玉定下四家农舍,人住屋里,骆驼栓在屋外,每夜安排人过去守着。
歇息一夜,天亮后,隋玉和?宋娴带上五个仆从先进城。
走进城门,城外的破败之相快速退去,城内房屋整齐,修葺一新。隋玉走在硬实的土路上,她低头?看一眼,行走的人多,地上竟没有浮灰。
“玉妹妹,那里有个卜肆,我们过去看看。”宋娴拽着隋玉跑。
一间可?容纳二十余人的卜肆用篾席分割成?三间,隋玉摸了摸从屋顶垂下的薄篾席,似乎是篾杆劈丝再编,薄薄的能透光,入手柔软,比粗布的质感?还好。
四面墙上罩着淡黄偏白的布,垂感?极好的布罩住粗糙的土墙,屋顶上方也罩着青黑色的布遮灰。
隋玉从进卜肆,眼睛和?手就没闲过,长安果然奢靡富贵,房子?都穿上衣裳了。
太原郡
隋玉不想算卦, 她在卜肆里转一圈就出来了,站在檐下看路上的行人。从宣平门进来的人多是粗布短衣,也有零星几个女子身着曲裾, 其中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姑娘穿的曲裾很?有韵味, 黑色的袖子和衣襟,其余部分是灰褐色的麻布, 很?朴素的打扮, 配上姑娘窈窕的身姿, 小?步轻挪,束发的红头?绳微微摇晃, 完美符合隋玉印象中的仕女形象。
宋娴从?卜肆里走出来,她推隋玉一下,问:“你不进去算一算?”
“不算。”隋玉收回目光, 她也不打听宋娴卜算的结果,抬步走下台阶,领着仆从?跟着行人走动。
先?去西市,隋玉边走边看,这里宛如跳蚤市场, 什么东西都有,农种蔬菜、锅碗瓢盆、竹筐簸箕、篾席草帘、农人自己纺的粗麻布、或是裂纹陶器等等?, 反正一条街走下来, 隋玉日常生活里所需的东西都能在这里找到。
“麻布多少钱一匹?”隋玉蹲下问。
卖布的农妇听隋玉的口音有异, 又看她带着仆从?,她细细琢磨一下, 给个寻常价:“一百三十钱一匹。”
隋玉默然, 这个价比敦煌便宜许多,不过又要翻山又要越岭, 换成客商的身份,她又觉得贩卖一匹粗布的利润太低。
“大掌柜,我去旁处问问。”小?春红说。
“你们是客商?”农妇诧异,不过这与她无关,她拉住隋玉说:“你若是买的多,我能再给你便宜十钱。”
“你能提供多少?我们最?多只能在长?安待两个月。”隋玉说。
“最?多二十匹,我找村里的人一起?织布。”
隋玉拿起?布匹看了看,粗麻布毛糙,线头?也不少,好在厚实硬挺,耐洗耐穿,适合干活的人穿。
“再去旁处看看吧。”宋娴开口。
“行。”隋玉起?身,跟农妇说:“婶子,我们再去逛逛,若是没买到合适的再来找你。”
“行,我这几日就在这儿摆摊。”
再往前走,隋玉遇到一个跟卖裂纹陶器摊主交谈的商人,她走过去佯装挑选有瑕疵的陶碗。等?商人走了,她开口说:“陈匠,我也想从?你手里买一批陶器,你也按刚刚那个价卖给我。”
隋玉腔调轻柔,哪怕经过风吹日晒,肤色变深,外貌有异,但任谁听她开口说话,都能轻易辨出她是个女子。
陈匠瞧她一眼,说:“我只有个小?窑,烧成的陶器不多,已经应下三家了,没法再卖给你。”
“我还有两个月才走。”隋玉从?摊上选四个裂纹酒壶,这玩意?拿回去装水不成问题。
“这四个酒壶我买了,多少钱?”她问。
“不值钱,给二钱就够了。”
甘大递出去一百个铜子,但拽着绳没松手,又追问道:“九月之前,我们能拿到出窑的陶器吗?”
“你们要多少?”陈匠问隋玉。
“陶釜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