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已经养死六十多条蚕了,他自己不知?道怎么养死的,其他人心里明明白白,他手上没轻没重,不是捏死了就是捏伤了。

隋良不愿意,他闭嘴不搭理。

小崽又喊声舅舅,他抱着隋良的大腿假哭。

赵西平看见?了,他悄悄绕路避开,躲去牲畜圈跟老牛叔说话。

不多一会儿,小崽捧着装有三条大蚕的蚕盒喜眯眯地跑来找阿水。

“姑姑,这是舅舅送崽崽的。”小崽腆着脸求到?阿水面?前,眼巴巴地盯着她?的蚕盒。

阿水充耳不闻。

“姑姑”小崽又甜甜地喊一声。

阿水沉沉叹口气,她?挑三条蚕给他,打?商量道:“往后你别喊我姑姑了。”

“姑姑,再?给两?条。”

“门都没有,滚蛋吧。”

被赶出门,小崽又去找花妞、阿羌和大壮,这三人的蚕快被他薅光了,听到?他的脚步声就垮脸。

蚕盒里的每片桑叶都有蚕宝宝了,小崽心满意足地回屋。

“以后你不能?偷偷给你的蚕开小灶,你的蚕都是被撑死的。”隋良不忍这批蚕再?丧命,他抢走小崽的蚕盒,说:“跟我的放一起,以后你跟我一起给蚕换桑叶,你摘桑叶,我来换。”

小崽不愿意,隋良拿出杀手锏:“我要穿肚兜,把你娘给你做的肚兜分我两?个,两?个缝一起我正好?能?穿。”

小崽气哼哼的,他站着不动。

隋良哼一声,一手端个蚕盒走了。

捎回的惊喜

隋玉闻声看过去,在男人靠近时, 她闻到淡淡的酒香。

不用莲嫂开口?, 男人已经看到隋玉了,他出声问:“这位掌柜, 你从长安带来的桑酒还有没有?卖我十坛。”

隋玉点头, 说:“你出什么价?”

“昨天?老斡从你手里不是刚买了桑酒, 他怎么出价我也怎么出价。”

隋玉看向他穿的裈裤,如果她没看错, 裈布应该是羊绒织成的,比麻布厚实多了,垂感也极好?, 她想?给赵西平买几条带回去。当?然,若是运回敦煌卖,想?必行情差不了。

“你拿这种布跟我换。”隋玉说。

“噢,行,不过这比毛毯价贵。”

隋玉摇头, 说:“你别忽悠我,我跟老斡换的毛毯不是普通人家织的素毛毯, 图案费心?思, 染料也金贵。你这个单是用料讲究, 因为羊绒比羊毛出产少,所以才显价贵。这样, 一罐桑酒换你一条六尺长四尺宽的羊绒布, 我拿回去正好?能裁剪成一长一短两条裤子。”

看她说得头头是道,男人轻笑一声, 说:“罢,我吃点亏算了,谁让我是自己找来的。”

隋玉让张顺和青山带队,用骆驼送十罐桑酒过去。

“你这里可还有什么货?”男人问。

隋玉领他进屋,宋娴也跟上。

“你带来的几匹绸缎成色不错,织法也精美,你打算怎么换?”男人看见绸缎不由心?动。

“从长安买来的货,自然不会?是劣货。”宋娴帮腔抬身价。

隋玉摇头,说:“目前还没有想?换的,你有什么东西来跟我换?”

“狐裘,我新得一个狐裘,光泽不差。”

隋玉有些犹豫,狐裘不好?保养,在路上一来一往就是大?半年,万一虫蛀了或是发霉了,那?就砸在手上了。

宋娴见隋玉犹豫,她从自己的货里挑出一匹天?青色绸缎,说:“你看看,若是看得上,我跟你换。不过我也不要狐裘,我跟你换羊绒布和毛毯。”

男人扛着?绸缎去屋外看,在确定隋玉不打算跟他交换时,他收下?宋娴的绸缎。

宋娴带来的绸缎是在敦煌买的,比长安的价贵,这匹天?青色的绸缎一千五百钱,抵二十五罐桑酒。不过二十五罐桑酒能换一百二十五张羊皮,但一匹绸缎却换不来,不是价值的问题,是在量上差距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