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醒了吗?”他又问。

“没醒,他睡得?沉。”

“嘻嘻。”装睡的小孩偷笑一声,他拱在被窝里问:“爹,雪下的大吗?”

“还没落雪,现在下的是雪籽,像一颗颗小石头。你喝不喝水?”

小崽咂咂嘴,说喝。

赵西平又出门,他打开大门出去,快步跑去西厨,厨院的大门没落锁,他抽开戳在门环上的棍子进去。

草垛下睡的两?只大黑狗竖起耳朵,迅速从草垛下钻出来,又悄无声息靠近。

两?道哈气声靠近,赵西平回头,借着火光看见两?只黝黑的狗头,还有晃动的尾巴。

“把我当贼了?”赵西平问一声,“够警惕,明天杀猪给你们吃大骨头。”

锅里的水烧开了,他舀两?碗,赶着狗又出去。

“爹,有热水你喝不喝?”赵西平隔着门问。

赵父一听这话就精神了,他披着袄子下床,高兴地?嚷嚷:“我就咳两?声,你娘就是事多,喝不喝水都行?,你都听见了?这老婆子,忒折腾人。”

赵西平把碗递过去,门都没进,脚尖一拐就走了,顺带说一句:“小崽渴了。”

老头子的脸垮了半寸,他关上门,一口气喝完半碗热水,嘀嘀咕咕说:“老子沾了孙子的光。”

小崽抻着脖子喝几?口水,解渴了赶忙躺下去,他冻得?嘶嘶抽气。

赵西平把没喝完的热水递给隋玉,隋玉接过碗一口气喝干净。

“还喝不喝?”他问。

“不喝了。”

“真不喝了?”男人笑着打趣,他放下碗出去关大门。

在外面晃一圈,他身上凉得?像冰坨子,一进被窝,并头躺的母子俩都嫌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