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夫人。”她们跟着往院外走?。

隋玉摆了下手,示意她们留步,不?用相送。

隋玉耗了六天的功夫,她亲自走?访住在军屯的六十二?户种棉人,敲打、警告、嘱咐,也是跟附近的住户彰示不?要欺负她的人,她不?是把人撂这里就不?管不?顾了。

在她之前,赵西平跟军屯里的屯长?,以及曾为下属的百夫长?一一打过?招呼,让他?们盯着点。他?安排住进来的人已经从良了,谁若是上门骚扰或是想作恶强占女人,到?时?候他?不?会留情面,该报官报官,该下狱下狱。

有他?们夫妇二?人做靠山,住在军屯里的女人们过?上了清净的日子,天亮后一起结伴出门,去她们租的地里拔草,再去借来耕牛和铁犁犁地。

万幸她们做营妓时?每逢春播和秋收都在地里忙活,拔草、翻土、犁地、施肥、打垄这些?活儿于她们而言并不?生疏。

忙归忙,累归累,但身上的枷锁没有了,棉花丰收后她们还能卖钱买粮买衣,往后的日子有盼头,她们流血流汗都不?叫苦也不?掉眼泪。

*

五月初七,赵西平去种棉人租种的地里巡查,一亩亩荒地开垦出来了,她们按照她们在城北学得的经验,土地打垄了,地头田埂上的野草薅得光秃秃的,拔下来的野草晒干烧成灰都挑回家存着了。

最让他?欣慰的是,她们这些?人结成团,会相互帮忙。年轻的、没孩子没累赘的人忙完自己地里的活儿没有急着找他?赊欠棉花苗,而是聚在一起帮老人、带孩子的母亲、体弱生病的妇人干活。

“吁”一个扶着犁赶牛犁地的黑瘦妇人看?见赵西平,她高兴道:“大人,我们八百零五个人租种的四百七十四亩地只剩这一亩还没犁完,明?天就能挑棉花苗回来移栽。”

“好,明?天你们就过?去,粪篮子我家有,你们不?用跟邻居借。”赵西平撂下话就要离开。

“大人,一亩地的棉花苗要多少钱?”有人问。

“二?十文一株,或是一株棉花苗用五颗棉种换,你们自己选择。”赵西平去民屯巡看?另外一百零一户人家和住在本?地的八十九户人家。

次日,种棉人来移栽棉花苗的时?候,隋玉带着十个壮仆拎着棒槌过?来了。

“王二?蛋。”张顺喊一声。

“哎,是我。”一个瘸了只腿的四十余岁的男人站起来。

“过?来。”张顺招手。

“孙老毛,过?来。”

“毛大头、郭二?顺、董铁头……”

九个男人面怀忐忑地走?上地头。

“打。”隋玉冷声发令。

青山拎起棒槌狠狠砸在王二?蛋的瘸腿上,惨烈的痛嚎声吓得大黑狗夹起尾巴往回逃。

“就你们这副鬼德行还打媳妇?怎么??嫌弃她们做过?营妓?”隋玉甩手就是一巴掌,“我早就等着你们这帮狗杂碎露出真面目,给他?们扔进河里醒醒神。尿不?出干净的尿就去河里对着水看?看?自己的德行,臊眉拉眼晦气得像鬼,一张嘴比粪坑还熏人,身上的皮垮得能藏蛆虫,就你们这副鬼德行要不?是这回占了便宜,死?了做鬼都不?可能有媳妇。你们还嫌弃她们?她们不?嫌弃你们就是你们祖上烧高香了。我警告你们,没人求着你们娶媳妇,是你们自轻自贱跟在她们屁股后面跑来的。再让我发现?你们打骂媳妇,不?断只手断只脚我喊你们喊爷爷。”

“哥哥,你累不累”

河里浪花飞溅, 丢下去的男人很快被急湍的水流冲走,他?们?嘴上?高声呼救,手上?拽着水草拼命往岸上?爬。

有奴仆盯着, 这些人并不会溺水淹死, 隋玉冷漠地移开目光,她看向站在地里的其他?人, 不小心触到她眼神的男人慌乱地低下头, 他?们?不敢看她。

隋玉看向脸上带着淤青的女人, 她们?或哭或笑,或是感激地望着她, 她无动于衷,只是提醒道:“你们都长着手长着脚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