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鹰扬起了头。
隋良不看托娅,他仰头看鹰。
“再打。”杨二郎起哄。
小崽送去?一根烧火棍,说:“用这个打。”
隋良咬牙,“真行啊赵明光。”
隋良看向她,她身量高挑,他平视着她,她的目光有些伤心,还带有不甘。
“你喜欢我的脸?”他不带疑惑地问?,又自言自语说:“正好,我喜欢你大胆的性子。打吧,我可以?确信,今天若是否定了自己?的感觉,我会惦记很多年。若是我足够勇敢,或许会再来乌孙找你,然而?我就缺勇气?。你不一样,你很有勇气?。”
隋良震撼她的勇气?,哪怕只?是初见?,她就勇于表达她的好感,不为自己?的情意羞耻。她热情又明媚,跟他的慢热和胆怯不同,不知道游牧民族的姑娘举止是否都如此,他的确败在她直白的追求上。
托娅听明白了,她丢了烧火棍,说:“信我,它就是乌云。”
“怎么了?”小崽听不明白也看不明白。
隋良鼓起勇气?牵起托娅的手,说:“姐,我想带托娅回敦煌。”
“你不该跟我说。”隋玉提醒。
隋良走到托娅的父母面前,他屈膝跪下?,说:“阿父阿姆,我想带托娅回敦煌,我以?后还会带她回乌孙来看你们,希望你们能祝福我们。”
“快答应快答应。”托娅兴高采烈地催促,“阿父阿姆,这是鹰神给我带回来的男人?,不会错的。”
老牧民扶起新女婿,他看了看女儿?,点头答应了。
“这就成了?”小崽不可置信,“我有舅娘了?”
“是啊。”阿水点头,她啧啧道:“太不可思议了,鹰促成的姻缘。”
小崽捡起烧火棍,他举起棍子靠近他舅舅,一边走一边回头,他倒要看看黑鹰到底是不是乌云。
托娅注意到了,她指了指自己?,小声说:“打我。”
小崽扬起棍子,棍子还没落下?,暴戾的鹰呖响起,他吓得丢了棍子,大声喊:“舅娘,救命!”
“看吧,它就是乌云。”托娅高兴。
番外十一
草原的夜晚格外璀璨, 远处杉树的叶子映着皑皑白雪隐隐泛冷光,地上绿油油的草叶在月色下纤毫毕现?,雪色混着?月色, 犹如给草原蒙个?光罩, 不用火光照亮, 人跟人隔着几步远就能看清彼此的神色。
篝火通明的地方,牧民们烹制羔羊熬煮热奶招待新结的亲家。
托娅的阿姆正在炸面窝,游牧民族不擅长耕地农种, 米面对牧民来说很是珍贵, 这是她?家仅剩的半兜面, 还是前?年放牧遇到西边过来的商队时用半头牛换来的, 若不是为了招待贵客,这半兜面会留到明年庆贺肉孜节才拿出来。
托娅端着?一盘刚出锅的面窝送到?隋玉面前?,她?热情地说:“姐姐,你尝尝我们当地的吃食, 很好吃的。”
隋玉不拂好意, 她?挟个?面窝咬一口,味道很独特, 香味压过油味, 滋味浓厚。
“很好吃。”她?说。
“再喝一口奶/子, 咸奶/子很解腻。”托娅热忱地说, “我遇到?过大?汉的商人,尤其是女人, 她?们吃不惯我们乌孙的吃食,好像嫌太油太腻,但搭配奶/子又能吃不少。”
到?了后面几句,托娅不自觉地转为乌孙话,太复杂的汉话她?不会说。
隋玉能猜出她?的意思,她?端起咸奶茶喝一口,又咬一口面窝,见托娅目露期盼,她?点头说她?喜欢吃,这姑娘立马高兴了,一双眼睛格外明亮。
真是个?单纯又直白的姑娘,隋玉心想?。
“你也?坐下吃,我让人去帮你阿姆做饭。”隋玉温柔地说。
托娅露出笑,她?指了指陪她?阿父和大?兄饮酒的丈夫,喜滋滋地说:“我去给他送点吃的。”
隋良已有醉意,他努力打起精神听?岳父和舅兄说话,身旁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