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玉没说?话,她站在一旁踩石头,耳边是?隋文安狼狈的吞咽声。等他吃饱了,她才回?头说?:“这是?我答应隋慧的,年前?你?让我去看她,我去了,她给胡监察当妾了。”
隋文安脸上空白一瞬,他愣了片刻,才艰难地开口:“这也算条出路,只要她老老实?实?的,衣食是?不?愁了。”
“她想脱奴籍,更想给你?脱奴籍,她怕你?会活不?过今年。”隋玉如实?说?。
隋文安哽住,他沉默良久,干涩的眼角划过一滴带灰的热泪。
“唉,我……何必呢,你?们顾好自己?就行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多一张吃闲饭的嘴罢了。”隋文安仰头望天。
“怎么没意义,你?活着对她来说?就是?个安慰。”隋玉踢一脚石头,说?:“她出不?来,没法再来看你?,就托我多来照看你?,承诺有机会给我脱奴籍。”
隋文安难受地攥住心口的衣裳,他大喘一口气,脱奴籍何其难,她怎么敢承诺?她一个姑娘哪能背起两三个人的期望。
“她已经……”
“对,已经跟胡大人了。”
“玉妹妹,你?别来了。”隋文安摆手,说?:“你?别来了,让她安安分分过她自己?的日子。”
隋玉摇头,说?:“她不?是?三岁小儿,就是?三岁小儿也不?会全听旁人的话,她有自己?的主?见,各人有各人的坚持,我去说?了也没用。何况老天哪是?个听话的主?儿,人不?是?安分守己?就能安稳到老的,折腾折腾说?不?定真有活路。隋慧就是?在高门后宅长大的,又?经过家破流放,她的心性不?能小瞧。堂兄,你?对她来说?就是?给拉磨的驴子吊的那根萝卜,你?好好活着,对她来说?就有奔头。往后每隔五天我来给你?送顿饭,你?记着日子,到时候留意下,带上这块儿蒸布。”
话落,隋玉踩桥方过河,“堂兄,我走了,你?保重。”
隋文安将隋玉的话反复咀嚼几遍,三个当娇花般养大的妹妹都长大了,他走到河边对着水看,他不?能再颓废下去了。
没吃完的蒸饺他抓一把塞怀里藏着,剩下的才拿去给叔伯兄弟分。
骆驼上午跑半天跑累了,回?去的时候速度慢了许多,进城已是?黄昏,拐进军屯时,家家户户已经点?了油盏。走进十三屯,隋玉从骆驼背上溜下来,没走几步就见第二进巷子口站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赵西平牵住骆驼,说?:“回?去了,饭做好了。”
隋玉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她吁口气蹦几下跺脚,说?:“真冷啊,一早一晚冷的很。”
“煮了芋头粥,炒的猪血,你?尝尝。”赵西平将菜端下来放桶盖上,问:“你?晌午吃饭了?”
“吃了几个蒸饺,没吃饱。”隋玉大口喝粥,又?挟一块猪血,她昧着良心说?:“可以出师了,以后我开食铺请你?当大厨。”
隋良含着猪血看她,他又?嚼了两下,闷头喝一口粥,用粥裹着猪血勉强咽进去。
“傻子。”隋玉笑?,“表面功夫都不?会做。”
“他是?比不?得你?。”赵西平瞪她,“我最讨厌满嘴谎话的人。”
隋玉斜他一眼,又?挟一块猪血喂嘴里,说?:“真好吃啊真好吃。”
赵西平不?理她了。
“明天还去砍柴?”
隋玉问。
“嗯,有啥事?”
“没事,我跟你?一起去,我待会儿去找腊梅嫂子借砍刀。”隋玉吃完了,她将碗递过去,说?:“再给我盛一碗,谢谢,崽儿他爹。”
赵西平险些噎死。
隋良惊掉手上的筷子,他瞪大眼睛看向隋玉。
“你?要当舅舅了,高兴吧?”隋玉似模似样地摸肚子。
隋良重重点?头,他也要伸手去摸。
“你?听她胡说?八道。”赵西平暴跳如雷。
挖地砍柴
正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