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日,虞念难得准他出去玩。

他精挑细选了一身新衣服出去。

却发现他养的夜莺关在囚笼里,被那些贵公子当活靶。

他们笑那只夜莺那么胖,一定飞不动。

等他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抱着那只被利箭穿身的小夜莺哭。

虞念告诉他,“你看,母妃早说,这长安城无人可信。”

“母妃在乎的东西,也曾和你一样,被他们当做消遣玩物。”

从那以后,慕景怀没有朋友。

他不敢交京城的朋友,因为虞念讨厌。

直到后来,他宫苑里来了个小宫女陪他。

虞念知道后,给她改了个名字,叫春莺。

他知道虞念给她取名春莺的意思。

他听她的话,做个痴儿,接受她安排的一切。

嬷嬷宽慰他说,娘娘是为了让他做太子,是为了让他日后掌权。

或许吧。

但如果日后做太子掌权,能脱离她的摆布。

那也不错。

可是现在他以为能熬出去的一切幻想都破灭了。

虞念饶有兴致地问他,“你想做皇储,是因为喜欢权势,还是有其他的想法?”

慕景怀回避她的目光,冷静下来,“你根本没有想过让我掌权,因为我身上流着大郾皇室的血,你恨他们。”

真正爱孩子的母亲,不会把他当做囚犯一样关着。

慕景怀现在才意识到。

他的母亲不爱他,甚至讨厌他。

虞念打量着他的神情,“你该不会是为了那个怀有身孕的小春莺,才来跟我要权的吧。”

慕景怀垂在身侧的手指紧握成拳。

“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这般想不开。”虞念悠游道,“封轸也是,为了一个鹿微眠,把火药换成了烟花。真是让我头疼。”

虞念深吸一口气,慢条斯理地考量着,“原本鹿微眠嫁给他,就是一步棋。”

“让他和慕青辞的仇恨激化,等鹿微眠跟着慕青辞背叛了他,封轸爆发占领皇城才是我们基业开始的时候。”

“现在这样,真是让我难办。”

她说着说着,忽然笑了,“其实也好办,感情就是最致命的毒。爱她越多,刺回来的痛就越深。”

“鹿微眠死一次,他就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若是死在长安城人手里,你说他会不会就想毁掉长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