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夏初。”
“先生,少夫人。”
“夏初,你应我一句。”
“车漏油了,快点,将先生先弄出来。”
“夏初,夏初,说说话,不要吓我。”
“夏初”
“……”
脑中似乎碾碎一般,裂出许多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来自很远很远,像被存封过,忽隐忽现。
“夏初。”
“不要这样叫我。你滚开,我不要看见你。”
“夏初,听话好不好,停车,快停车。”
“是你,是你害死了姐姐,你去死,去死。”
“夏初,你若不想和我一起死,便停下来。”
“不,我不要看见你,不要。”
“呲”
“夏初。”
这个声音,是左城。
“夏初。”
那这个声音呢?温柔,像春天软软的风,总是轻轻的,那是,是谦成啊。
欲裂的头太痛了,她缓缓抬起,若隐若现,有个单薄的少年身影。
“夏初,快停车。”
“别怕,有我在。”
与刚才分毫不差的一句,那是五年前的声音。
耳边全是杂乱的声音,忽远忽近,眼皮沉甸甸的,她微微睁开,一幕一幕,像老电影一般,黑白的,却清晰地,她看见了
大雨磅礴,血染红了车窗,还有白色的裙摆,车镜前,有个少年躺在血泊里,满脸是血,看不清面目,然后,雨水一点一点,洗净了他的脸,一张惨白的脸,那是……
“谦成!”她大叫,脑中撕裂一般,那些影像裂成无数碎片,一片一片,全是血里的少年。
第186章 溃烂的真相(2)
“夏初,别怕。”她被带进了一个微凉的怀抱,眼前,所有幻想,碎了。
耳际缠缠绕绕着这样四个字,忽然,世界便宁静了,没有雨,没有血,没有染红的裙摆,没有浴血的少年,她身边,只有他。
左城。
是他来了,不,他一直都在,五年前的那天,还有今天。
缓缓地,她抬头,看见了左城的眸子,与五年前,一点一点重合。
“左城。”忽然安静,她声音嘶哑。
“没事了,夏初,我在呢。”他抱紧了她,吻着她眼角不知何时滑落的泪。
她抬眸,泪不止,她哽塞:“我想起来了。”
左城将她抱在怀里,没有看她的眼,声音急促,回荡在她耳边不散:“别想了,乖,听话,我现在就带你回家。”
“五年前,撞死谦成的人,不是你。”
那抱着她的手,忽然顿住,轻颤。
“是我。”
她没有哭,而是笑了,笑得大声,笑得癫狂。
左城沉默了,什么也不说,只是不停地吻着她,唇角,脸颊,眼角。
闭上眼,她呢喃了一句:“原来凶手是我。”
声落,再没有声响,她闭着的眼,没有再睁开了。
“夏初。”左城晃了晃她的肩,她还是未醒。
“夏初!”他大喊,彻底乱了理智,紧紧,紧紧抱着怀里的她,却似乎,抓不住那一丝温度。
“为什么你要想起来?”
“我宁愿,你一辈子将我当做凶手。”
“我的夏初,我该怎么救你?”
怀里的她,紧蹙眉头,脸惨白,大抵是痛了,也许与他一般痛。
他抱起她,左手的血,顺着她白色的裙摆,染红了大片大片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