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连雁呵呵笑了两声,眸光暗了暗,“我又没拦你,你去找他嘛。”
语气别提有多委屈可怜了。
说罢又拉了拉她的手,争风吃醋的:“他这个人惯会做这副样子,怎么样,只对你冷着脸说了几句话,你便想去他那边了是不是?”
江漾垂下眼,声音小小:“我是想知道表姐说了什么。”
“你就骗你自己吧。”赵连雁在她腮上一拧,“小没良心,你骗得了自己吗,你敢说自己不是想去看看他到底生气了吗?”
他叹气,“我就给你半个时辰,让你和他谈谈,最好谈不拢,你就是我一个的了。”
江漾鼻子酸酸的,心里直泛委屈,“你怎么非要说出来,你们为什么偏要跟过来,就让我一个人走了不行吗。”
赵连雁擦了擦她的泪,沉默半晌,轻声道:“我们舍不得。”
“快去吧。但是可别一见着他,就忘记后面还有个我了。”
夜深更漏,屋内不太亮堂,只有一盏如豆的残灯。
江漾推开门,看见柳濯月端坐在几案前,外袍搭在衣枨上,中衣单薄,表面上看去,是闲适的。
她松了口气。
小木匣被他放在桌上,他手上拿着个细颈小瓷瓶,往她那处看了一眼。
屋内很静,两人的呼吸好似被放大了。
他到底叹了口气,声音压的有些低:“过来。”
江漾有些踟蹰,还未多反应一会儿,便见他拿修长白皙的指节点了点瓷瓶,解释道,“给你上药。”
哪、哪里要上药?
直到温凉的药膏抹在她的唇角,连着他的手指一起,柳濯月轻轻笑了笑,勾住她的下巴,声音有些幽冷,徐徐地吹到她耳朵里面似的。
“他居然还舍得咬你吗?”
83青雉儿
他原本在桌案前坐着,现下走过来,身量又高,把灯都遮挡住了。
房间愈暗。
指尖在她脸上轻轻柔柔地挠,而后又在唇边勾画,点在那个红肿的破口上,他手指凉得像玉石,戳得她有些痛。
太丢人了。
她心里直泛委屈,听他这样带着点嘲弄的话,又有些莫名的闷气儿,原本想开口不让他摸,可是檀口刚张,话音儿还没往外冒,眼泪就“啪”地掉了下来。
正巧砸在他手背上。
得,更丢人了。
江漾拿袖子擦了擦脸,把脸扭到一旁,退了一步,“表姐是怎么说的?”
柳濯月没让她退远,长臂一展便将她拉了回来,又把药膏在她的腮上揉匀,语气带着点无奈,“莫再哭了,再掉眼泪,面皮都要破了。”
她年纪小,肌肤本就生嫩,赵连雁又喜欢掐揉她的脸,总把腮上揉弄得彤红一片,再加上她泪水涟涟不停,神情落寞,衬得姿态愈发可怜。
柳濯月心下一叹。
药膏泛着清凉的香,充斥在她的鼻尖,可即使是这样,江漾还是在这中间,闻到了柳濯月身上淡淡的苏合香。
极缱绻地飘散在二人之间,萦绕着淡淡的清甜。
“漾漾,我只是有些不高兴罢了。”
他此时站在灯火旁,薄透的赭光落在他鬓间,隽永清疏的脸上,阴影也格外清晰。
江漾垂着头,没说话。
他凑近了,弯下腰身,贴在她的耳垂处轻轻落下一吻,“我竟有些感叹,他才是那个想得最明白的人。”
江漾微微愣住了,目光怔怔,带着些讶然。
过了很久,才憋出一句,“他在胡闹,你也要乱来吗?”
柳濯月轻笑一声,眉间掠过一丝倦意,指尖在她的耳垂处滑动,是柔声也遮不住的伥然。
“你耳根子太软了,漾漾。”
他站直身子,擦干净手指,拉着她去了榻上,“你知道,连雁他小时候,乳名唤做青雉儿吗?”
江漾睁大眼睛,摇了摇头。
柳濯月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