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今年该分得的红利,则连同先前攒下的,被周家阿奶全给了祁家大少爷,都花在了置办嫁妆上。

如今一来,周家阿奶手头的现钱真心没多少的,满打满算也就千余两,她都琢磨好了,若是实在不够,就动用家里赚的钱,左右今年是不打算再置办田产了,再说附近也没啥好田了。

也亏得外头人并不知晓周家阿奶心里头想法,要是知晓她觉得千余两银子叫做没啥钱了,还不得一口老血喷出十里地?

又细细琢磨了一阵子,周家阿奶见周芸芸压根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管她的意见了:“就这么着吧,反正大部分东西都齐了,等开春我去把府城宅子里的毛皮都拿回来,再叫人打些家舍。对了,也不知道孟秀才这人靠不靠谱,万一买的房舍太小,东西放不下咋办?”

周芸芸默默的望着周家阿奶,心下暗道,那也是因为东西太多了吧?依着先前那说法,搁在她上辈子,那起码得买个三层别墅才能放得下她的嫁妆。

“罢了罢了,还得我来操心!要是过年前还没个动静,我正月里就去寻他晦气!!”周家阿奶恨恨的道。

周芸芸:阿奶你会把人吓死的……

孟秀才会不会被吓死暂且不提,受他之托前来当中人的张掌柜已经不好了。因为考虑到大冬日里赶路不方便,加上张里长家房舍还是挺多的,他那家子就顺着张里长的邀请暂留一夜。

其实,讲道理已经去孟秀才家留宿的,毕竟他们是在为孟秀才的亲事操劳,然而叫人无奈的是,孟秀才家完好的房舍只有两间,一间是书房兼卧房,另一间则是灶间兼柴房。哪怕张掌柜并不讲究什么,可孟家连冬被都只有一套。也因此,张掌柜只得借宿他族兄兼堂兄家中了。

……然后就被吓了个半死。

起先,因着时间缘故,张掌柜并未问清楚周家的情况。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他并不打算干涉孟秀才娶亲,既如此也就没必要问得那么清楚了。可既然今个儿没法将事情了结,那本着闲着也是闲着的想法,他们兄弟二人就聊了起来。

这样一聊,可不是整个人都不好了吗?

依着张掌柜的想法,他只盼着孟秀才未来的媳妇儿是个能祸祸钱的败家娘们,但是最好安分点儿别瞎闹腾。简而言之,最好就是给钱就消停的那种。如此一来,他就能收到不少来自于孟秀才的墨宝了。

因此,他一开始就问张里长:“哥啊,周家那姑娘能祸祸钱吗?”

“能啊!”张里长回头的异常果断,“旁的不好说,可老周家的姑娘格外能祸祸钱。那周家老太最是能耐,下头的仨孙女,个顶个的能耐!”

张掌柜正要放心,却听张里长又道:“那小孙女你也瞧见了?张口就要买地,水田要旱地也要,还一气就跟我说她要买五百两银子的地!唉哟我这心里哟,每跟她讲一回话我就觉得要短寿几年。”

这几年来,田产的价值几乎没怎么变动过,上好的水田十一二两,中等的十两左右,下等的也要七八两。旱地则相对便宜一些,可便是如此五六两总归是要的。

那么请问,五百两银子可以买多少田产?!

每回张里长都要被周家人弄崩溃,尤其是那个最小的。偏生,他又实在是喜欢这种性子耿直爽朗大气又能耐的孩子,只一心盼着将自家老二嫁过去……咳咳,是娶了三囡,因此每每被气了个半死,隔几日还得陪着笑脸凑上去。

这厢,张里长正忙着感概呢,那厢,张掌柜已经有点儿不好了。

……这好像跟他之前想象的有点儿不一样啊?

踟蹰再三,张掌柜道:“我说的会祸祸钱,是指爱打扮爱花用,你说的是……”

“爱打扮爱花用?那算什么能祸祸钱?就老周家那家底,天天换一身衣裳能祸祸多少钱?他们有钱,特有钱!”

张掌柜还抱着一分希望:“就算有钱也应该不会陪嫁多少吧?”想着自己好歹也是南溪书局分铺的掌柜,见过的有钱人也不算少了,毕竟像孟秀才这种本身有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