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承让。舟车劳顿,你看是要先去梳洗休整一番,还是直接去见蛮族使者?”

郁璋:“国事为重,自然要先见使者。大哥你……”

“东锦,给二公子带路。”郁欢打断他的废话,举杯送客。

东锦微微福身,“二公子,请随我来。”

郁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罢!

待他逃出生天,再卷土重来,必教这傻逼大哥跪在他脚底舔鞋!

抱着满腔雄心壮志,郁璋大步流星来到前院,果不其然,来的正是蛮族太子的心腹,他曾经见过。

在生路面前,顾寒这区区男主也不重要了。

他坐于上首,与蛮族使者相对,见对方给他使眼色,还亮了亮一枚玉佩,他心下稍安。

转头径直道:“顾将军,两族商谈,冗事繁杂,皇祖父已派了鸿胪寺卿辅助于我,你一武将,怕是不便参与。”

顾寒扫了眼一旁坐着的鸿胪寺卿,“简大人,本将军不便参与吗?”

简大人一拱手,“绝无此事。”

顾寒似笑非笑地看向郁璋,“要么,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谈,要么,我把你送回景王府,继续圈禁。”

蛮族使者见势不妙,连忙出来打圆场,“顾将军对两族事务多有了解,有他在也能事半功倍。郁璋殿下,久仰大名,太子让我向您问好。”

谁要你的施舍

两军和谈,在民众的想象中,该是干脆利落,气势万千的。

但事实上,蛮汉两族的和谈议程,却比菜市场的讨价还价体面不到哪里去。

更甚者,菜市场的大妈们,可能还要果决敞亮一些。

事情进行得如此艰难,首要原因,便是两军诉求谈不拢。

大郁军队在战事中占据上风,手里还捏着郁璋这个人质,谈判起来可谓是有恃无恐。

他们要求,蛮族必须赔偿此次战争中大郁的所有损失,另附补偿费若干,并且保证,在之后的五十年内秋毫无犯!

蛮族使者当然不肯,他们输得最惨的时候,都没有赔偿过大郁一枚铜板,顶多认怂当孙子,掏钱是不可能掏的。

作为属国的时候,蛮族甚至还要哭天抢地的,从大郁这个宗主国挖好处走,上贡的都是些不值钱的。

他们深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个道理,知道大郁不爱跟他们打仗,所以大言不惭地,要求仅以休战为条件,交换郁璋。

对此,顾寒只是把剑“嘭”的一声插进桌子里,在四分五裂的碎片木屑中,让人把郁璋拖走,送客,毫不拖泥带水。

看着被五花大绑着,准备丢出城外的蛮族使者,鸿胪寺卿略带犹疑地道:“顾将军,这是否有些不妥,要不要请示一下太孙殿下?”

顾寒把剑插回剑鞘,不以为然地道:“没有实质性的保证,蛮族嘴里的话,你也敢信?”

纵观两族数百年的交战史,每次打输了,蛮族的膝盖弯得比谁都快,道歉求和称臣一条龙服务,那是半点不带含糊的。

但每当你以为他们已经跪习惯了,被天朝龙威折服了,攒够了实力的蛮族又会冷不丁地站起来,给你当头一击,嘴里还血性十足地嚷嚷着,说要一雪前耻,要为祖辈复仇。

仿佛以前下跪求生的不是他们……

你都不知道该说他们有气节,还是没节操。

能屈能伸、卧薪尝胆的美好品质,反正是被他们学得炉火纯青了。

这样的一个民族,在顾寒眼里,那是一点可信度都没有,谁知道今晚签好的和谈书,会不会明早就被他们撕了擦屁股。

鸿胪寺的几位大人们当然也是不信的,不过两族来往,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少,这把使者直接绑了扔出去,未免有失体面。

对于他们的顾虑,顾寒只想说:“跟豺狼讲体面,诸位大人着相了。在处于下风,还有求于人的情况下,他们根本不在乎什么体面不体面。他们只会绞尽脑汁地想,该怎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