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的亲眷。”

“对了,今日还有人借着舅舅家的名头来,我不知宋家如今亲戚如何走动,就也没劳动舅舅出来,别又是不知哪冒出来的宋家人就要来拜见舅舅,没得让他老人家也跟着受这份折腾。”云桑薇说道。

“大嫂做得对,我娘的娘家本就人丁单薄,老家的亲戚早就不来往了,没那么多旁支,说不定他们凑出的关系,还不如宋大哥真的离咱们家近。”

二人说罢相视一笑。

“可是大嫂,这些东西都留下真的不用筛选退回去一些么?”慧衡替卓思衡接过不少皇帝的封赏,可都没此次守礼的规模大数量多,她看着也有些发憷。

云桑薇无奈道:“是你哥哥吩咐过我,要我遇见送礼先收下再说,我也担心会不会影响他清誉,他只说自己自有办法。”

卓思衡早就料到会有此景象,不过他也是被攀亲戚与关系的人如此之多惊骇住。

他正要现身说话,却又听妹妹慧衡幽幽开口:“我倒是也有料到哥哥此次赴任吏部会有天降之亲,只是我没想到,竟然汉川卓氏会找上门来。”她说完抚摸一个硕大木箱上的封条,那上面的卓字由浓墨而写,分外清晰,“不知哥哥见了会作何想。”

“他家来送礼之人说,早年都是一家人,遇到冤案如今昭雪,该再做回一家人才是。”云桑薇沉吟片刻道,“我心中迟疑,你哥哥从未和我提起过故去卓氏的旧怨,但猜到些缘故倒是不难,所以我也未将他们当做亲戚视之,只寻常礼数迎送。”

“做得对,我们家是宁朔卓氏,同汉川卓氏又有什么关系?也没有天底下但凡姓卓就是一家的道理。”

卓思衡自厅后而出,语气平静,却仍让其内两人讶异,但此话听来更振聋发聩,云桑薇也明白这两家是已无转圜,便道:“好,那他们的礼物我派人送回去。”

“就说……”慧衡略思忖片刻说道,“就说哥哥说了,如果是亲戚家即便关系远些走动也无妨,可半点亲故不沾要是这个时候收了难免要人误会卓大人在朝中所行不检,还请海涵,怎么客气怎么说。”

卓思衡觉得妹妹的话简直说在自己心坎里,连连点头,只赞自己想也想不出更好的说辞来。

“可是其余的礼物你打算如何是好?”云桑薇站在一圈圈箱子的包围中,想在一间屋厅内走进自己丈夫都得三绕八回。

“收下就是了。”卓思衡轻描淡写一笑,“我有办法。”

卓思衡当然不是真要趁着铨选捞银子花,这也不是他所求,之所以收下是因为此次送礼有极强的政治意图,那政治上的问题,还是用政治手段来解决才相得益彰。

第二日,卓思衡便求见皇帝,将昨日收礼之事详尽汇报,当然不是大义凛然吹捧自己廉洁秉公的模样,而是可怜兮兮不安又无奈想皇帝陈言道:“臣扪心自问,因自负才学屡次殿前奏对未有分毫慌乱,但昨日抵家,见如此多金银财帛,却心似油煎,一夜未曾合眼……臣主吏部,本就是人事往来频繁,若全部退回事事太绝,岂不落得个沽名钓誉孤党狂尊的名声?今后与同朝同僚如何共事?陛下知臣素不喜与人争执,从前每每被逼无奈,为国事才肯辩驳一二,今日要臣去做决人情之裂,臣如何使得?可若将礼物收下,铨选在即,朝野上下会如何议论臣?掌事执权未有寸功,却先收礼纳财?让臣如何有脸面面对同僚,如何有脸面面对陛下,又如何对得起寒窗苦读一朝登榜的为国尽忠之志?臣……自幼孤苦无依,无人告知臣该如何处置此等进一步是冒犯国法吏治退一步不过礼尚往来之事,臣所仰仗,唯有陛下,也只能来请示陛下该当如何了……还请陛下莫要厌烦臣来叨扰琐事。”

刚好当日伴驾的翰林院官吏是卓悉衡,他听见哥哥泫然欲泣的一番自陈非常震惊,他真的不知道一个三十岁就位列正四品六部侍郎且挂了直学士头衔的人居然能把自己的叱咤风云春风得意说得这么惨……

原来有人真能用舌头颠倒黑白。

这人还是自己大哥。

这番话实在太像奸臣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