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发生在女学之事……我按理不该以下官之身份求问大人非公差之事,可还望大人念及我兄妹自幼孤苦相伴,我为兄长见妹妹忧劳欲病心中实在不安,故此一问,请大人见谅。”

顾悯淳听罢长叹:“你兄妹如何情况朝野皆知,你为兄为父该当此问。是我教女无方……其言状无礼,令长公主殿下为难,使令妹怀忧,实乃家门不幸啊……”

顾悯淳说得十分严重,反倒不像真的责怪女儿,卓思衡心中也似明镜,这件事从始至终顾世瑜都占着一个理字,像顾大人这般家教和官声之人如何不晓?不过是想卓思衡和妹妹能帮忙略转圜些如今女学紧张的氛围,才加以重词责备在先,好给女儿一个台阶下。

毕竟此次牵扯皇家,坚毅劲直如顾大人,也不得不略有屈就。

“此事要我说根本不是令千金的过失,顾大人何处此言?”不管是为妹妹还是为太子,卓思衡都希望宁息此事,但也不该让顾世瑜因迁就皇家尊严而折损原则,“那日之事舍妹也觉女学虽是闺阁之教,却有长公主殿下主持,法度不可费,难道太子妃一家的颜面是皇家的,长公主殿下的便不是了么?”

闻听此言,顾悯淳忙拉着卓思衡重新落座,也不再迂回萦绕,直言道:“不瞒卓侍郎说,此事我一直想同你商议,一来令妹与我家不孝女皆在女学为教,你我二人必然同心同德不想女学就此造阻,令吾家女才志空费,可若真开罪了太子殿下同太子妃,到了圣上面前,只怕也难辞其咎又连累女学闭门啊……”

卓思衡无法告诉顾大人,太子绝不似他所想的因私害公之人,却不好开口,便换个言语切入道:“太子多年稳妥,怕是比咱们还不愿此事开罪长公主殿下。大人想想,您方才说我家兄妹感情人尽皆知,长公主与圣上又何尝不是?”

“是这个道理不假,但我家不孝女是抵死不要去认错讲和的……这件事岂不是连个台阶都无人给长公主找?我本想与大人说说,烦请大人与令妹言之,叨扰她去做个说客,可……”顾悯淳今日叹气的次数比卓思衡与他同僚这近十年积累可要多得多,“为人父何其不易,我又不想小女受辱受屈,亦不愿其过刚则折……但世上哪有如此多折中之途呢?”

卓思衡这一路做人家哥哥做了三十年,怎会不知个中滋味?闻听此言亦是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