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3 / 3)

他被梁兴甫带走的事讲述了一遍,太子霍然起身,道:“病佛敌把他带去哪里了?”

苏荆溪摇摇头。朱瞻基浓眉一皱,又看向于谦:“你不是认识那个姓方的推官吗?能不能让他全城搜捕梁兴甫这个巨寇?”

于谦也摇了摇头,道:“若让刑部分司搜城,势必会牵扯出殿下的真实身份,太过弄险了。”

“啪”的一声,太子的手掌重重拍在桌面上,道:“你这是见死不救!梁兴甫跟吴定缘家里是死敌,落到他手里,还能有活路吗?啊?!”于谦垂下头去,却坚持道:“吴定缘遭难,臣亦痛铭五内。只是眼下时辰紧迫,殿下潜藏身份赶去京城才是最大的事。不然奸佞称帝,生灵涂炭,又岂是一家一人之苦?”

于谦说得一点都没错,可朱瞻基胸口一团闷火,陡然爆发而出。他飞起一脚把圆凳踢翻,道:“藏!藏!藏!你为何总让本王潜藏身份!难道这漕路之上所有官员都是叛贼,只有你于谦是个忠臣吗?”

“殿下,臣不是说过吗?我们赌不起,倘若有一人……”于谦还要苦口婆心劝,却被苏荆溪给拦住了。

她知道太子秉性冲动,这时讲大道理,只会火上添油。苏荆溪这边按住于谦,那边对朱瞻基柔声道:“殿下息怒,吴定缘临被掳走之前,特意叮嘱过我,让太子莫要管他,尽快返京……”

朱瞻基怒道:“不管他?只怕等我到京城,他骨头都烂完了!”

苏荆溪轻轻叹了一声,把吴定缘的身世,以及吴家与病佛敌之间的恩怨,讲给两人听。太子先前在水牢里听过前一半,于谦则是第一次听。两人听完之后,都大为震惊。原来“篾篙子”背后,居然还隐藏着这样的曲折。

“他所行之事,所过的生活,都是在悄无声息地作践自己,自我毁灭。我疑心他死志早萌。”苏荆溪的情绪有些激动,可语气仍保持着克制,“但这一次不一样。他说他无可在乎之人,死便死了,听起来和平日一样自暴自弃。可我行医多年,知道那只是掩饰。他真正做出这种抉择,是因为他仍有在乎的东西请殿下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