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死老太婆(2 / 3)

他这两天开始每晚都要出去。

“等一下。”

付月挂住他的脖子,踮脚在他下巴处亲了一下,语含担心。

“……我在家等你。”

夜色昏暗中,他冷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越过阳台栏杆,快速消失不见。

付月回到客厅,一群人沉默地用食。

时隔两日,再次有尊严地吃上两口热饭,内心劫后余生的酸楚与庆幸,只有他们自己能懂。

好几个小孩都瘪着嘴抹眼泪,几个大人也都红了眼眶,多愁善感如暖暖的爸爸吃两口饭“呜呜”地哭了出来。

付月体会没那么深刻,中间有些讨厌的杂音她忽略不计,拒绝他们用饭的邀请,无聊去看了看李井。

年轻男人往日还算好看的皮相惨不忍睹。

腿被打断了,肋骨也没留几根好的,其它地方也没好到哪里去。

那伙男人混黑的,折腾人的手段多了去。

现下打了麻药,李井才能安稳睡过去一会儿。但如果找不到医生给他接骨,他基本就没活路了。

这附近是有一个大医院的,可像这种人群高度聚集的场所,往往是最快沦陷的,只怕其中凶险难以想象,幸存者鲜有。

估摸着差不多了,付月走出房间,客厅的人正在收拾。

两个五六十岁的女人擦着桌子,其中一个不情愿地在“嘀嘀咕咕”。

付月认识她,是原先圈子里一个败落的老钱家族的苏太太。

苏太太心眼高,骨子里都是本地老钱的傲气,但家族的衰落又让她在圈子里不被人看得很高,心头不平,养成了尖酸刻薄的性子。

这几日生活更是低到尘埃里,怨气都快溢出来了。

她擦到段小彩身前,眼白都快翻上天,就差没像泼妇一样吐把口水在人身上。

心里无非就是自持名贵,骂别人婊子荡妇的。

她不敢明目张胆地说,只敢阴阳怪气地暗讽,完全忘了人家对她有恩。

“哎呀,这片地不知道为什么格外脏嘞。”

“这都是什么人呢,汤汤水水弄了一桌子,也不知道害臊。”

“自尊自爱都学不会,脏死了嘞。”

当事人段小彩无动于衷,其他人之前由李井带着和谐相处了一阵,知道苏太太爱作妖,本就不大喜欢,有的直接就开腔下场了。

“你个死老太婆,嫌活没干够厨房还有,闭上你的臭嘴,大老远都闻到那股屎味了。”

半大小子陈留留家里是新贵,俗称暴发户,以前就和老太一家人合不来,但还算留些脸面。

如今末世了,谁还管你新钱旧钱,他撕破脸上去就怼。

老太瞥了陈留留一眼,看不起人理都不带理他。

回过头犹嫌不够,抬手指着桌子另一半——在黎幼她们身前,示意同样擦桌的周婶,

“那边也擦干净点嘞,这些垃圾就要丢到垃圾堆里才对嘛。”

周婶原是保姆,在这小区做了多年活,知道这个苏太太恶心人的性子,只当她疯叫,快速擦了大半个桌子走了。

“呸,时代变了诶,这些个破农民乡巴佬,主人家好心给你份工干、给你一口饭吃,还敢骑到主子头上了,放我祖上,那都是些买来伺候的贱玩——”

“嘭!”

花瓶在地上炸开,空气瞬间就安静了。

苏太太被吓得大惊失色,缩着身子,反应了好半天,抖着手指向付月。

“你做什么这么没大没小吓唬人嘞!”

她一副付月吓到她有多大逆不道的样子,付月没忘记这死老太婆还骂过她妈。

原想着还是一条命,忍忍就过去了,没想到她一颗老鼠屎的本质这么快就暴露,付月辛苦一阵,不想弄到最后搞出什么“坏汤”。

“你给我滚出去!立刻!马上!”

她黑着脸沉身道,目前为止才显露出连日来积累的戾气。

如果说谭俍是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