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跟朋友聊了两句。”小姑娘走近他,“生病了吗?怎么声音怪怪的。”
他摇头,“刚睡醒。”
俩人往外走,少年很自然就接过她的书包,乖乖跟着她走,脑袋耷拉,眼里散不去的困倦。
凝顾练舞时盘起的头发被她解开,松松垮垮地扎了个马尾,“你怎么过来了?”
电梯到了,宋壶深按着电梯键,“陈伯请假了,小鹿姨的儿子回来了回老家了,我来接你,顺便把晚饭解决一下。”
他一提,凝顾才想起来有这么个事。
晚饭有点麻烦,她是有什么吃什么的那种,而这小少爷是个看心情的主儿,心情好什么都吃,心情不好什么都嫌弃。
她瞄了一眼他的表情,什么也看不出来,“晚饭想吃什么?”
宋壶深正低头看手机,抬起眉眼,“艇仔粥。”
闻言,小姑娘点头应下,笑了起来,眼底是温柔。
两个人绕了半个南荔城,才找到他要吃的那家粥铺。
粥铺在老城区,店铺不大,门口插着个大大的黄旗,上面有个大大的“粥”字。店里只有大堂,清一色的木桌木椅,摆放整齐。
粥铺人满为患,他们来的巧,刚好有一桌正结账。
俩人坐下点单,宋壶深只点了艇仔粥,许凝顾怕他吃不饱,又添了几道小菜。
周围大多是附近街坊退休的老人,拿着蒲扇,点几样小菜,再冲上一壶粗茶,围坐在一桌跟老伙计吹水,像他们这样正儿八经来吃饭的,反而格格不入。
凝顾拿了壶热水冲碗筷杯子,手法熟练,用烫过的杯子给他倒了杯茶。
粥铺大门正对面是一条河,河边树下有老人正下棋,少年的目光落在那儿,久久不曾移动。
凝顾笑他,“你还挺有老年趣味。”
他目光没动,心思却动了,“小时候你跟我下棋总是耍赖。”
黑历史突然被翻出来,小姑娘刚入喉的普洱梗在胸口,她不想承认那个厚脸皮的是自己。
“我哪有耍赖?我问过你的,怎么能算耍赖。”
“叫坑小孩。”他喝了口茶,淡淡道。
“......”
幸好这家店上菜够快,在宋壶深没控诉她以大欺小之前,转移了俩人的注意力。
宋壶深点的是大份,满满一砂锅的艇仔粥,新鲜的生鱼片、瘦肉丝、花生仁、蛋丝、海蜇、鱿鱼、浮皮、葱花,粥底绵密,配料丰富。
旁桌的爷爷吃饱了,刚起身准备走,看见砂锅袅袅冉起的热气,蒲扇一挥,笑,“阿妹,粥趁热喝,凉了会腥哦。”
她拿起勺子舀粥,眉眼带笑,“阿公吃饱啦?”
说话间,一碗粥推到宋壶深面前,汤勺碰上碗壁发出一丝声响,他低头喝粥,听着她与别人交谈,模样乖巧听话。
摇着扇子边往外走,老爷爷还不忘帮店家宣传,“系呀,你们们慢慢食,这家粥好饮。”
粥香鲜甜,少年日夜颠倒,空了一天的胃刚有一点东西就饿得不行,囫囵吞枣的喝了一碗,他又给自己舀了一碗,继续低头喝。
碗小,他的粥喝完了,要舀,凝顾看着桌子上的几粒花生仁说:“碗拿过来,我帮你舀。”
少年抬头,低眉顺眼的把碗递过去。
他习惯性去捏耳后的碎发,指尖一顺,发丝掩盖了泛红的耳垂。
她舀的粥,没有他讨厌的花生仁。
不知道是粥好吃,还是有了饱腹感,她觉得宋壶深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沉倦了。
她看他眼底乌青:“怎么黑眼圈那么重?”
“姐姐,说我之前,”宋壶深一只手撑着脸,拿汤匙那只手指了指她,“你看看你自己的黑眼圈。”
“......”真冷酷,许凝顾捂着自己脆弱的小心脏。
她把面前的个凉拌鱼皮吃了一大半,一不小心牙齿磨了个泡椒核,白嫩的脖颈冒出一层薄薄的汗意,辣得正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