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洛雨轩总在想这时间怎么过的这么慢,我的驭儿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什么时候才能成为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什么时候才能继承我的王位,什么时候才能丛身飞向天空穿越层云俯视天下。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这个自己盼望了十一年的“时候”终于要来了。还有九天、还有八天、还有七天、还有六天、还有五天···还有···什么时候起开始倒计时的呢?我怎么不记得了呢?什么时候呢?那个一只小手还攥不住我的一个手指的婴儿如今要去我看不到的地方,脱离我的控制,走出我的领地,我要看着他的背影,我堂堂大焱天子要看着自己心爱的孩子离去的背影,然后克制自己的双腿,克制自己的心,克制自己的泪,克制一切阻止他远去的情感、行为。

我做不到,然我不哭我做不到,让我不挽留我做不到,让我不去扯住他的衣袖我做不到。我该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谁能教教我该怎么办。我能不能不去送他,我能不能装病,我能不能做一些更蠢的事。我知道不能,我知道的,我真的知道。我停不下来,我无法让自己的停下来去想阻止他的办法。我···

洛驭天端着为洛雨轩准备的雨前的龙井和镜糕慢慢的,缓缓的向洛雨轩走来。明天我就要走了,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一个看不到你的地方。不舍与不甘这两种情感折磨了我十一年。我舍不得离开你,你已经快三十了,自古君王的寿命都短,如果不珍惜现在,也许你我天人永隔就是明天的事。但是我真的不甘,不甘只喊你一声父皇,不甘只能用儿子的目光凝望你,不甘和你最近的距离只能是拥抱,不甘你亲的永远是我的额头,不甘连一句我爱你都难说出口···。我有太多的不甘心、不情愿。他们没有随着身体的长大,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逝,相反的他们就像决堤的洪水淹没了我最后的理智,让我不耐烦、等不及。我知道我是一个奢求多的人,但是我不是一个不满足的人。你!你!你让我变成了一个贪婪的人。我想叫你轩儿;我想深情的凝视着你,把我的爱已传达给你;我想要你,想要尽情的感受你身体的温暖;我想亲上你的双唇,索取你口里的蜜汁;我想和你说我有多爱你,爱得有多深,爱了有多久···。

所以请你等我!

洛驭天将茶放到茶几上,躺上了洛雨轩旁的另一个躺椅,侧过身子看着洛雨轩的侧脸颊,看着看着洛驭天伸出了右手,此时此刻的这张脸为什么这么扭曲,着眉头为什么皱的这么紧。当洛驭天的手已经伸到洛雨轩的脸庞时,洛驭天一愣,苦笑了一笑收回了手,平躺在躺椅上。

细雨蒙蒙,树叶沙沙作响,这一刻画面很平静,一幅画,一幅静态的画,一幅和谐的画。

驭儿,你知道吗?明天依旧是细雨绵绵可是你不能再配我听雨声了。

轩儿,你知道吗?明天依旧是细雨绵绵可是你不能在我伸手就能够得到的地方了。

驭儿,你知道吗?明天奏章又会堆的像山那么高,可是再也不能喝到你沏的茶了。

轩儿,你知道吗?明天奏章又会堆的像山那么高,可是再也不能看到你喝茶时满足的微笑。

驭儿,你知道吗?明天紫静殿里的这一朵朵的芍药花就要怒放了,可是再也不能和你一同赏花了。

轩儿,你知道吗?明天紫静殿里这些我为你种的芍药花就要开了,可是我等不到十一月份时为你取根入药了。

红药,是芍药的别名。如果,一早知道,芍药还有一个别名叫将离,那么我想洛驭天定不会在这庭院内种这离花,让日后知道花语后的洛雨轩一遍遍的落泪。

第二天出城的退伍将城外的郊野填的满满的,人人都怒发冲冠,都急迫的想要驶向武国的镐春,取他武王的项上人头。

战旗飘飘,战鼓隆隆。一袭银色盔甲的洛驭天雄姿英发,望着数万士兵,他仿佛看到了武国士兵尸横遍野的别样景色。即使现在只要一声号令他就能踏上征程,他也是好急。可是让洛驭天不知道的是他这一走不是一年,不是两年,不是三年,是整整五年,整整五年。我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