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邻居林夫人来敲门,问道:“合伙开酒店一事,林夫人可想好了?”
林依先前还对林依口中的开店秘诀很感兴趣,但现在她只想踏踏实实从小本生意做起,就对其失去了兴趣,于是扯谎道:“我家官人做着官,不肯让我做生意呢。”
林依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林依当时就信了,不再纠缠。她不禁惊讶,连市井百姓都相信做官的人不愿做生意,难道北宋官员,真的都认为做生意是有辱身份的一件事?她想到这里,又暗自庆幸,幸亏张仲微没那么固执的念头,不然他们家就真的有要受穷的。
坐在她对面的林夫人,听说张仲微是个官,肃然起敬,道:“我有眼不识泰山,竟来邀林夫人做生意,莫怪,莫怪。”
林依忙道:“这有甚么,林夫人多虑。”
林夫人拘束起来,不敢多坐,称家中有事,起身辞去。过了一时,她家丫头春妮又来敲门,归还先前所借的碓舀,并奉上蜀锦一匹,作为谢礼。
这般厚礼,价值超过碓舀,林依哪里敢收,忙推辞道:“都是邻居,借个物事还要收谢礼,叫我脸没处搁。”
春妮开口,讲的却是别的事:“我们老爷,与夫人的娘家兄弟,素来不和,若林夫人见到我家老爷回来,千万别在他面前提起我们夫人娘家兄弟来过的事。”
林依至此,才真正恍然大悟,原来林夫人不是真想开甚么酒店,只不过是听林依提起想赚钱,就顺着朝下说,借个由头送封口费罢了。林依会错了意,以为林夫人只是想拉拢,拒绝了她的好意,这才令她直接了当送了蜀锦来。
林依想通关节,倒觉得这匹蜀锦,不好不收了,不然林夫人哪会心安。反正她没打算管邻居家的家务事,便将蜀锦接了过来,道:“多谢林夫人,我省得了。”
春妮完成了差事,回去报与林夫人知晓。林夫人心中石头落地,却不敢松懈,隔三差五都要送些小礼物过来,叫林依很是为难,不收罢,怕林夫人多心,收罢,大有同流合污之嫌,于是与张仲微商量,把这处房子转租出去,另寻个住处。
张仲微听林依讲了缘由,也觉得该搬家,于是写了块牌子,挂到门外,但这回他们运气不太好,过了好几日,也无人来问津。只好暂时继续住在这里,待把这处房子租出去再作搬家的打算。
说来也怪,林夫人见了那牌子,倒不上门打扰了,林依揣测,大概是林夫人以为林依一家要搬走,认为没必要再封口,这便消停下来。
这日张仲微沐休,得了一日空闲,便带了林依与青苗上街考察行情,他本来只想选址,但林依执意要多看几家再作打算,于是三人走走停停,看了一家又一家。
此行很有成绩,林依对都城酒店,有了大致了解东京城共有七十二家正店,既酿酒,也卖酒;其余皆谓之“脚店”,只卖酒,不自酿,全靠正店供应;脚店又名分茶酒店,或有规模更小的,曰“拍户”、曰“打碗头”,名称极多。
看过许多家店,林依忍不住感慨,这些店,都是为男人开的,一切服务以男人的口味为宗旨,当她坐在店里,看见周围酒客要搂着伎女,大有坐立不安之感,往往待了没多大会儿,就想离去。
看到最后,林依开始有个想法,要开一家只接待女人的酒店,她将这打算讲与张仲微听,道:“我们女人,平日里就没个去处,想必都憋坏了,我开个酒店,让她们闲暇时能有地方坐坐,聊聊天,生意应该不错。”
她本以为这想法在大宋,当属奇思异想,张仲微必不会轻易同意,不料张仲微却欢喜点头,道:“你开个寻常酒店,不好抛头露面,还要请人打理,若是只卖酒与女人,就能亲自上阵,岂不便宜?”
林依倒还没想到这个,连连点头,笑道:“开这样的店,我与青苗两个就能应付,咱们先租个小地方,若是生意好,再扩店面,这样也不怕亏了本钱。”
张仲微望着路边一家人声鼎沸的酒店,有些疑虑,道:“你想想,若是这店里坐的都是女人,得引来多少人围观,女人家又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