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她们肯定是不操心的,今日特特来讨好林依,十有八九是为了能分间好房。
林依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偏偏就是不作声,看似十分享受她们的刻意讨好,笑道:“大夫人把你们调教得好,有了你们,省得我另外再买丫头了。”
林依房里的两名下人,杨婶做了掌柜的,青苗管了厨房,目前确是没人使唤。流云脸色微变,听林依这意思,是打算一直拿她们当使唤丫头了?她才皱眉,就被流霞瞧见,嗤笑道:“你仗着二少夫人瞧不见,就摆出脸色来?若是无心服侍二少夫人,就歇着去罢,这里有我一人足够。”
流云哪肯承认,咬死自己没摆脸色,乃是流霞诬陷。她们吵吵嚷嚷,林依听得不耐烦,斥道:“我看你们一个都不是好心的,我从早忙到晚,你们不晓得?好容易回来歇会子,还吵吵闹闹,存心不让我好过。”
林依如今的态度,直接影响着流霞与流云的生活水平,因此她二人挨训,一声都不敢吭,紧紧把嘴闭了,集中精神,捏肩的捏肩,按脚的按脚。
没过一会儿,张仲微也回来了,见林依正在泡脚,心生羡慕,笑道:“娘子好个会享福。”
流云正捏得手发酸,忙趁机停下来,问道:“我另打一 桶水来,二少爷也泡一泡?”
张仲微可不敢让张栋的爱妾帮他打洗脚水,闻言唬了一大跳,话都不敢接就又退了出去。
流霞一扫林依的脸色,马上斥责流云:“好不懂规矩的婢子,自己到门外跪上一刻钟。”
流云委委屈屈地看着林依,道:“我是一片好心。”
林依闭上眼,没有作声,流云不敢再辩,自动自觉走到门外,挨着墙根跪下了。流霞自上回设计林依未果,就晓得了她是个容不下妾的人,因此再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她见张仲微还在外头没进来,便收起脚桶,替林依擦脚,道:“这脚一次泡久了也不好,我到外头盯着流云去,免得那妮子偷懒。”
她盯着流云是假,换张仲微进来与林依进来与林依独处是真,林依很满意她如今懂事,微笑着点了点头。
流霞一出门,张仲微就掀帘进来了,笑道:“流霞倒是知情识趣。”林依道:“她要是不擅长见风使舵,在娘跟前也就待不了这么久。”张仲微诧异道:“她这次回东京,我看你待她还好,原来仍旧是防着她。”
林依笑道:“甚么好不好的,她吃了我家的米,就得干活,只要肯干,我就不难为她,我又不指望她多忠心,理会那许多作甚。”
张仲微明白了,这是拿流霞当外人叫,他指了指门外,又问:“流云那丫头跪在门外,又是怎么回事?她再淘气,也是娘屋里的人,你莫要惩罚太过。”
林依不以为意,道:“娘巴不得我把她们调教得服服帖帖,才不会因为这个怪我,倒是你,怜香惜玉了?”
张仲微脖子一缩:“我哪里敢。”
林依轻轻一拎他耳朵,笑道:“谅你也没这个胆儿。”说着站起身来朝门外走,道:“我去烧水,亲自与你泡脚。”
张仲微笑眯眯地应了,朝床上一躺,等着娘子的爱心服务。但林依还没走两步,就被匆匆赶来的杨婶叫住了:“二少夫人,白日里收了好些贺礼,如何处置?”
林依揉了揉肩,道:“今日累了,贺礼又跑不了,明儿再说罢。”
杨婶却还是把她拦住了,道:“死物是跑不了,可还有活物呢?”
林依一愣,难道被杨氏猜中了,真有人送人来?
杨婶继续朝下讲,证实了林依所想,确是有人送了几名婢女来,因是打烊后才送来的,所以林依不知道。
真是会挑时候,林依揉了揉眉心,问道:“大夫人可知晓?”
杨婶只认张仲微和林依两个主人,杨氏是排在后头的,因此摇了摇头,道:“我一收到人,就起来告诉二少夫人,还没来得及去大夫人那里。”
收人可不比收物,一不小心就要惹麻烦,林依拿不定主意,只好进去与张仲微讲了一声,转身朝杨氏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