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子正在猜测,桂花竟来了,上前磕头。
林依奇道:“你不去照料三少夫人,到后面来作甚?”
桂花朝外张望一时,见四下无人,便道:“二少夫人,婢子有事禀报。”
林依见她神神秘秘,索性叫张仲微把厅门关了,让她仔细讲来。桂花没有辜负林依的“期望”,从田氏思嫁,一直讲到私会时昆,还道:“我看那把团扇着实可疑,自从被大夫人收去,三少夫人就魂不守舍。 那日青苗姐姐出嫁,三少夫人哭了整整一宿,又接连好几天没进饮食,方才我正想去劝她吃些汤水,却发现她寻了短见。”
私会时昆,是半个多月前的事,桂花为何挨到现在才来告密?想必是今日见了田氏凄凉,想以此讨好林依,改投明主。
林依微微笑着,叫张仲微进屋抓了一把钱赏给桂花,谢她实情相告。桂花攥着钱,正高兴,就听见林依问道:“你手上的镯子哪里来的
?”
张仲微眼里似能冒出火来,插了一句:“是谢你带她去见时昆罢?”
桂花脸一红,没作声,默认了。又辩解道:“二少夫人既然把我给了三少夫人,那她就是我的主人,主人有令,我岂敢不从?”
确实,虽然林依才是当家主母,但认真说起来,桂花乃田氏的丫头,是该听她的话。林依虽不齿田氏的行为,但少不得要替她掩盖一二,遂责骂桂花道:“一派胡言,三少夫人向来贞洁安静,立志守节,岂会做出这等事来?定是你这妮子偷了她的镯子,怕被责罚,为了拿住她的把柄,这才蒙蔽主人,诱她去与男子相会。”
桂花没想到林依竟变了脸,望着手里的赏钱,呆了。
田氏私会时昆的事,虽不是桂花的主意,可也与她脱不了干系,这丫头是学过规矩才来张家的,不可能不懂得寡妇幽会的厉害,定然是贪图钱财,这才暗助田氏,做出这等丑事来。
张仲微十分在意张家的颜面,对桂花怒目相视,无一丝一毫同情,叠声喊人,要拖出去打死。
林依皱眉道:“家里有病人,我又怀着孩子,怎好见血光,再说传出去也不好听。”
张仲微问道:“那怎么办,难道就轻饶了这婢子?”
林依先将杨婶唤进来,叫她拿抹布塞住了桂花的嘴,免得她嚷嚷,再命杨婶将其送往杨氏处,道:“虽然我当着家,但此事重大,又关联着三少夫人,还是请娘亲定夺的好。 ”
张仲微赞同,扶了林依,也朝前面去。
杨氏见了口塞抹布,反剪双臂的桂花,再看后面跟着张仲微夫妻,心里隐约明白了大概,当即遣散下人,关起厅门,只留下流霞侍候。
林依将方才桂花告密的事讲与杨氏听,又叫流霞取走抹布,来对口供。杨氏听后,望着桂花冷笑道:“这妮子想卖主求荣攀高枝呢。当咱们个个都是傻子?”
林依道:“教唆主人的婢子留不得,但弟妹躺在床上,我不好私下处罚她的丫头。”
杨氏道:“你才是当家人,罚 她都罚 她,何况她的丫头?”
林依听出杨氏语气里带着气恼,不知是气田氏私会时昆,还是气她寻了短见,忙道:“那我寻牙侩来卖掉,丫头也是钱呢。”
杨氏却缓缓摇头,盯了桂花好一阵,道:“你去寻牙侩,这丫头明儿再与你送来。”
林依不解其意,但既然杨氏有吩咐,她便听从,打发杨婶去请牙侩做准备,明日来领人,顺路另捎几个小丫头来瞧,补上青苗和桂花的缺。
晚上,前面院子传来消息,称田氏留了半口气,杨氏却不甚上心,也不知能不能挺过去。
第二日,杨氏将桂花送了来,却已是哑了,林依这才明白,留的这一夜,是去灌哑药了。这手段虽毒辣了些,但却是桂花自找的,她当初引田氏去见时昆,就该料到有这下场。
张仲微也认为杨氏处理得当,灌了哑 药,就免得桂花卖出门还胡言乱语,败坏张家名声,影响他的仕途。
牙侩到张家来领人,又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