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与我家做生意?”
林依道:“若不愿意,也不会请你们来了,我们新建客栈,乃是瞒着大夫人,想必你也晓得。本想着将它卖掉,好把成本收回来,以免时日久了,让大夫人察觉。如今变卖为租,虽然也是门好生意,但却没法子一次性把挪用的本金凑齐,这若让大夫人知道,如何是好?”
青苗闻言,也犯起愁来,道:“大夫人一向反对二少爷和二少夫人做生意,这若让她晓得你们挪用家里的钱盖房出租,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是不痛快的。”
林依点头道:“可不就是担心这个。”
她们窃窃私语,让时昆听见,他有意相助,遂故意问道:“有甚么事聊得这样开心,讲出来让我们也乐呵乐呵。”
林依便将为回收本金而发愁的事讲了。时昆听后,笑道:“我当甚么难事,好办得好,咱们按年付租金,一次多付几年,直到知县夫人凑足本金为止。”他讲完,顿了一顿,把青苗一指,道:“不过须得先问我们家管账的。”
青苗得他人前如此抬举,瞬间红了脸,不过讲出的话倒是豪气十足:“那就这么定了。”
林依两口子得他们相助,轻易解决了难题,真是又惊又喜,双双起身,诚恳道谢。时昆与青苗连忙闪身躲了,俯身还礼。忙完,几人重新落座,林依告知本金数额,时昆答应三日后将钱送来,顺路将契约签订。
客栈之事至此商定,张仲微夫妻落下心头大石,欢欢喜喜重新摆酒,四人吃了个痛快。
第二日,张仲微最担心的事发生了,晌午时分,他正在房里瞧着林依亲自刷他那顶乌纱帽,就见青梅 咚咚咚跑了进来,喘着气禀报:“二少爷、二少夫人,快,快,东京城里的二夫人来了。”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两口子还是吃了一惊,林依慌忙道:“赶紧截她,先带到这里来。”
青梅连忙转身又跑了出去,不料还没出第二进院子,就迎面遇上了方氏。遂将她带了进来,道:“二少爷、二少夫人,二夫人自己来了。”
杨氏乃方氏长嫂,方氏不先去见她,却径直来了后面,其中必有缘由,林依请她坐了,故意问道:“婶娘见过我娘了?”
方氏今日是带着目的来的,头脑十分清醒,道:“你这是明知故问。”
林依仍旧装作不懂,道:“侄媳愚钝,请婶娘明示。”
方氏是个直爽人,向来不爱那些弯弯道道,直截了当就表明了来意,道:“你帮我把欠你娘的九十贯出了,我就替你保守秘密。”
林依既已凑足本金,哪还怕她告诉杨氏,大不了拒不承认那客栈是他们的,闷头发大财如此倒还好了,免得有心人时常上门打秋风。她心里定定的,脸上就带了笑,道:“婶娘说笑了,我一向做人坦荡荡,哪来甚么秘密?”
方氏见她不老实,怒道:“东门城里的客栈,难道不是你的?当心我告诉你娘,说你瞒着她赚私房钱。”
林依敢打赌,方氏并不知道那客栈修在何处,便先与张仲微递了个眼色,再道:“婶娘定是误会了,我们在东京城并没有甚么客栈,仅有一栋酒楼,还盘给八娘子了。”
方氏见她讲得笃定,张仲微又沉默着不作声,就动摇起来,开始怀疑是不是张梁在骗她。但她好容易来一趟,轿子钱都花了几十文,哪有不捞着甚么就回的道理,便道:“就算没有客栈,酒楼也是有租金收的,仲微又做着知县,想必俸禄不少,那九十贯钱,你们替我还上,并不是很难。”
九十贯,那可是整整九万钱,她真是狮子大开口,林依和张仲微都愣住了。
方氏见状,面向张仲微,诉道:“我好容易将你拉扯大,别说饭食钱和辛苦费,就是州学的学费,都不止九十贯,你如今出息了,又不缺钱,难道替我还这九十贯不应该?”
这一席话,却有理,又有情,就连林依都为之动容。张仲微更是眼泪盈眶,抖着嘴唇就想答应。但林依却扯了他一把,道:“婶娘言之有理,你好歹养了仲微一场,他就算不能行孝道,也该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