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3 / 3)

着烘烤,漆面却又会着色不均,十分难看。交不了货,那京商自然大为恼火,非但拒付工钱,延误送货的损失还要计在陈焉身上。

他本来一心等着那笔钱缴了这个月的租金,不料反要贴钱与人。他一时之间怎能凑足二十两银子,那人索赔未遂,扬言过几日还要再来,而薛四每个月头也会准时过来收租。他心知自己无力偿还,本抱着一线希望去找那家漆店理论,看店的伙计却推说东家出了远门,恕不接待,若他威吓强逼,便要一迭声告官。陈焉听见“官府“ 两字,眉头一黯,默然离去。

明日便是限期。

他一早起来,丢了魂儿似地在门前时坐时站,脑中空荡荡没个着落,只木讷地望着一地雨点扎破水洼,心口堵得厉害。

良久,目光再次看向案几。案上摆着一段狭长布卷,搁置已有多时,桌下的玄漆木椟仍是打开时的模样,葛布大敞,似乎在等他随时断了念头放那布卷回去。有好几次,人已走到案前,可伸出的手究竟没能拿起。

陈焉紧闭双眼,叹口气。他终于慢慢走回去,揣了布包入怀,手指在粗糙的麻布上从头至尾抚摩一遍,指尖打颤,极用力地攥了一下。他低着眼,打伞出门。

雨过晌午时,逐渐变弱,申时已然放出一角晴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