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论资历,任乡试主考他是绰绰有余,可余得实在太多了通常来说,乡试主考选一位侍讲学士就已经足够,不需要柳贺这位三品侍郎兼侍读学士。
“后年会试时,泽远可愿与我一道主持?”
柳贺看向申时行,见其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仿佛这会试副主考只是他随口提的。
但以柳贺对申时行的了解,此人不会说一句多余的话。
不出意外的话,后年会试的主考应当是申时行,眼下申时行为三辅,通常来说,会试主考应当是次辅,然而张四维已经任过万历五年的会试主考了,阁臣之中,申时行是主持万历八年会试的唯一人选。
而副主考的人选,可为礼、吏二部的侍郎,吏部侍郎居多。
柳贺心思转动,对官员来说,能主持一科会试、收几个门生自然是十分有用的,董份若非是申时行、王锡爵的会试考官,又如何能横行乡里多年?
而申时行要表达的,恐怕不仅是让柳贺任副主考,也有给柳贺让渡一些权力的意思。
柳贺道:“既是阁老有命,下官不得不从。”
申时行闻言笑道:“泽远,你这人就是规矩太多。”
重头戏讲完了,这饭吃起来才轻轻松松,申时行本就是长袖善舞之人,便是张居正、张四维那般的脾性,他在内阁中也能与之相处融洽,何况柳贺也是脾气很好的人。
不过即便酒喝多了,柳贺与申时行相谈之时也仍有保留,交浅不可言深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待酒席散了,柳贺坐马车回府,在车上,他不断思索着申时行邀他的用意。
而柳贺走后,杨巍也在问申时行:“汝默,柳泽远真能说动张江陵?”
申时行道:“柳泽远能得元辅器重,绝不仅因他是元辅门生的缘故,此人有大志向,不可小看。”
申时行与柳贺共事的时间不长,但他清楚,柳贺并非那等夸夸其谈的官员,他有城府,能办事,还能把事办得漂亮,否则张居正不会如此信赖他。
申时行之所以想推光懋,也是打算在朝中安插自己的人手,他在内阁中处处听张居正令,但张四维又是专权之人,以申时行的好脾气,仍是觉得无法施展。
朝臣们笑他是张居正的应声虫,可在朝为官之人,谁不是经十年寒窗方才踏上官场?若能一展抱负,谁又甘心当那应声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