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一个没有情绪的工具，只是点开免提放在陆之川耳边，里面边传来了他那位母亲的声音。

“元旦快乐，阿川。”

女人似乎在那头搓着麻将，周围很吵，还混着男人的嬉笑声。

过了半天，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才带着点无聊地开口。

“有件事妈妈很好奇，你突然喜欢男人，是不是穿裙子穿久了的缘故啊？”

“你怎么这么恶心，陆之川。”

陆之川静静地听着，望着那颗在月亮下闪闪发光的珍珠，突然接过了电话，笑得无比灿烂。

“一定要长命百岁啊……妈，我爱你。”

第103章 如果你觉得开心的话

陆晟的眼睛生得极黑，陆老夫人见他的第一面就皱了眉，她说。

“长得倒是和他父亲一个样子。”

在陆晟满月的时候，陆老夫人找了个很有名的大师给他看相。那白胡子老头仗着本事，对有钱有权的人说话也不怎么遮掩。

八字眉一皱，就给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定了命。

“这孩子倒是富贵命，不过刑克双亲，怕是亲缘不善。”

话不好听，甚至有些晦气，但听了这话的陆老夫人倒是意外的很高兴，给那人包了个很大的红包，却是婉拒了对方拉着陆晟住一个月消消戾气的好意。

“戾气？犯不着，被他克的人都不在乎，我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怕这个做什么。”

陆晟知道这则往事还是陆老夫人当玩笑话说的，当着陆家所有人的面。

那天正好是陆晟的生日。

在场的小辈没人敢笑，橡木摆的长桌看上去像是一架棺材，好好的生日宴倒是吃出了几分葬礼的味道。

陆之川面无表情地看了正端着水喝药的陆老夫人一眼，便站起身走了人。

“哈……哈哈，嫂子说笑了，阿川也真是的，还不高兴了。”

陆蔺难得活下来的那个弟弟打着哈哈，试图将事情圆过去，便有补了一句。

“都是装神弄鬼的东西，小晟别往心里放啊，你爸他疼你，估计是出去拿东西了，一会就……”

“我知道。”

陆晟用叉了一块五分熟的牛肉往嘴里放，含糊地应了句。

“还是小晟懂……”

银叉划着瓷盘里的血丝，声音刺得慌，但突然漫不经心笑出声的陆晟，却让对方接下来的话全部咽进了嗓子。

“那人说的不准，我爸现在不还没死吗？”

他举着红酒杯朝着陆老夫人遥遥一敬。

“你说是吧，奶奶。”

*

陆之川什么时候死，这是陆晟七岁就开始思考的问题，没什么别的原因。

他只是单纯的好奇陆之川死了之后，自己的生活究竟会有什么改变。

他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什么会不一样的地方。

这个问题似乎比他养的鸭子为什么会游泳还没有意义。

所以陆晟在尝试了一次之后，便将自己的注意力全盘放在了那些可以弄死自己的事情上。

跳伞，攀岩，赛车……

但自从被雪崩埋过一次之后，他又突然不想死了，因为醒来后陆之川坐在他床边对他说。

“你觉得你的命是自己的吗？”

“和你有关系吗？”

陆晟啃着苹果，敷衍地反问了一句。

陆之川没有被他这番话激怒，只是垂眸扫了他一眼，便将手里提着的水果放在了桌上，里面装着的是一大盘车厘子。

“有关系，至少在他见到你之前都有关系。”

“陆晟，不要随便作践别人给你的东西，这是最后一次。”

回敬陆之川的是那一盘被打翻的水果，而在陆之川走后，陆晟重新又把那个很久没有思考的问题又翻了出来。

陆之川什么时候能被自己克死？

而在这间房子里听到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