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伟他家院子掏的，你要想吃，明天和我一块去。”

一听这话，刚才还兴奋的小男孩顿时缩了缩脖子，扯着赵宥胳膊的手也收了回来。他挠了挠后脖子，声音弱得像蚊子叫。

“那……那还是算了吧。”

赵宥瞥了他一眼，努嘴丢下一句“胆小鬼”就背着书包向前走去。那书包比不上身旁男孩的精致，只是草草用几件不同的衣料缝了个袋子，里面装着课本和赵宥他妈塞的烫面饼子。

男孩盯着赵宥圆圆的后脑勺，一时觉得委屈，几步跟了上去，拽住了赵宥的书包带。

“你说谁是胆小鬼！我……我妈说了，周小伟是小混混，不让我和他一起玩，我上周还看他问李虎要零花钱，你招惹他，小心他揍你！你到时候会被他揍个大马趴！”

小孩不懂什么骂人的话，只知道自己被说了胆小鬼，就要回击，在脑袋里搜了半天，才把父亲醉酒时，母亲的话鹦鹉学舌般地念了出来。

赵宥顿住了脚，骄傲地戳了戳自己鼻子上贴的创可贴，炫耀般地朝男孩说道。

“我才不会输，昨天我找他打架，他被我揍趴了。”想到这赵宥拽了拽滑到肩膀的带子，佯装正色地对男孩说道。

“我妈说了，男孩不能欺负女孩子，他拽我妹妹的辫子，我就要揍他。”

男孩见撂下一句话就往前走的赵宥，羞红了脸，嘟囔了几句就拉着旁边一直看热闹的同伴朝着另一个方向就跑了。

那小孩被拽了个突然，只能边跑边向赵宥告别。

“唉唉，赵宥，我们先走了啊，你记得写李老师布置的作业，不然明天我又要和你罚站！”

童声穿过苞谷地，在金黄一片的黄昏中，赵宥向着男孩的方向招了招手。

见两人的身影远去，赵宥挺直的腰顿时就弯了下来，他捂着自己的鼻子连声抽气。刚刚那一下正好戳到伤口了，他强撑着“面子”才没在林豆豆那几个人面前掉眼泪，真疼！

他揉了揉眼睛，走过这片地就穿入了小巷，路过垃圾箱旁边的时候，还看见一条小花狗正在塑料袋里挣扎着，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醉汉还是坏小孩在这折腾小狗崽。

赵宥蹲下身，一点点耐心地将那个死结解开，把那个哼哼唧唧的小狗揣到了怀里。

小狗眼睛被脏水粘在了一起，看体格还是个狗崽，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就哼唧着往赵宥怀里拱。

赵宥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把狗带回去，他爸要揍就揍吧，这么小的狗挨不住乡下的秋夜，不是冻死就是被黄鼠狼叼走了，他有些不忍心。

做好决定后，赵宥也不做他想，一路上他推着小花狗不停打转的脑袋，嘻嘻哈哈地和它说着话。

“给你起个什么名呢，浑身脏不溜秋的，叫你阿脏好不好，我妈说贱命好养活，就阿脏吧。”他又逗着小狗叫了好几声，引得阿脏直拿软软的舌头舔他的手，逗得赵宥直笑。

“哐”

铁架子倒塌的声音从前方的小巷里传来，赵宥记得那里放着阿板叔晾玉米的筛子，阿板叔人很好，喜欢拿着自家熬的麦芽糖哄他们这群小孩。

赵宥看了眼天色，这个点大人估计还在田里没回来，架子倒了，阿板叔的苞谷估计得脏，要是碰上雨天，可就白晒了。

他向上抱了抱小狗，还是迈开步子朝着前方的小巷跑了过去。

……

秋天里傍晚的风很凉，榆树上的叶子开始打着旋向下飘，赵宥抱着怀里的狗，傻傻地站在巷口，看着铁架下坐着的小女孩。

小女孩有些瘦，但却长得格外的好看，他的肤色白得像玉，甚至还带着几分苍白，一头长发有些乱地披在身后，看上去很文静。尤其是那双眼睛，即使是眼下这种平静的眼神盯着赵宥，也让赵宥觉得脸上一阵发烫，他想，用梧乡里的话形容这人便是“这丫头长得俊。”

赵宥抱着狗不知所措地看着地上的人，良久，那片飞到赵宥头上的叶子落了下来，被树叶一刮，赵宥有些不自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