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糊的,他感觉到自己被困在一根石柱上,对方有伙人围在地上,正在翻扒个什么东西。

好像是他的包袱。

包袱里的物什被随手扔出来,飞了满地,有他的旧衣服,有几本书,干净的布帕,鞋袜,干粮……

“爷爷个腿儿的!怎么就这点东西!”

匪首生得阔头方面,竟算是个少见的好面相,此刻牛眼大瞪,掂着手里好不容易找到的几两碎银子,怒不可遏看着许文壶,眼中似要喷火。

在他旁边的青年高高瘦瘦,五官平庸算不上丑,举止气质却颇为猥琐。他直接抄起一块干面饼砸向许文壶,一声暴喝:“我大哥问你话呢,钱呢!”

许文壶虚弱至极,眉头难耐地拧紧,说话有气无力,“你们手里拿着的不就是。”

“就这么点,你以为爷爷们会信吗!”

头脑的痛意太过厉害,许文壶尚且顾不得害怕,很是无奈地说:“已经是全部了。”

匪首吼道:“不可能!那些到天尽头上任的狗官哪个不是捞的盆满钵满才拍拍屁股走人,你上任时间虽短,起码也得捞个百千两才是,怎么就这点东西?”

许文壶苦笑一声,语气不像回答问题,倒像嘲讽自己,“百千两?恐怕我往里搭进去的已有百千两。”

匪首旁边的青年是个急性子,闻言直接夺过大哥手里的刀,大步上前,将刀架在许文壶脖子上,恶狠狠道:“死贪官少在这跟我们兄弟装,要想活命就拿出钱来!”

许文壶虚弱摇头,气若游丝道:“我真的没钱,钱都在衙门里,我不是贪官。”

青年:“放屁!自古天尽头的县令就没有不贪的,你说你不贪,有谁能证明你的话是真的?”

许文壶顿了一顿,道:“我自己足以证明。”

他强撑力气,把上任以来做过的种种好事全部讲给了青年,包括除去王大海,拔除王家在天尽头的势力。

青年听了,转头和兄弟们对视一样,仰面哈哈大笑,笑完嘲笑:“编的好听,比说书的还会,继续再编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