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给她做牛做马。”

一旁柳氏不知想到什么,浑身颤抖,已然疯魔,抓住孙二的胳膊便疯狂摇晃着道:“就是她!肯定就是她!除了她没有别人!你现在就去找她!问她把栓子藏哪儿去了!”

孙二还没反应过来,柳氏便已夺门而出,颤颤巍巍往大门口跑。

“你慢点!等等我!”孙二呼喊完,紧随而去。

李桃花看了眼许文壶,问:“怎么办?”

许文壶瞧着门外浓郁夜色,“性命攸关,赶早不赶晚。”

话说完,他也风风火火跑了出去。

跑到一半,活似忘了点什么东西,又风风火火跑回来,把李桃花带上一起。

四个人成双成对走个干净,兴儿孤零零一个被忘在屋中,愣了一愣,拔腿去追,“公子还有我!你把我忘了!”

*

晚风瑟瑟,布谷鸟低鸣,月色苍白撒满小路,颜色像霜像盐,也像人的白骨。

柳氏身姿踉跄,步伐飞快,平日里要走小两柱香的路,被她不到半盏茶的工夫走完。

黑暗中,她气喘吁吁,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村西头倒数第三户的人家,单薄的胸口随喘气大起大落。

她满脑子都是栓子刚出生的时候。

小小的一团儿,全身血淋淋,皱巴巴的一张小脸,相比她那三个不足百天便夭折的儿女,他看着更要虚弱许多,哭声都像猫叫。

她觉得他能撑过满月都悬,害怕到时候又要撕心裂肺一回,所以不愿多看他,连喂奶都懒得。还是她男人硬把孩子塞她怀里,那病猫一般的小娃娃,竟也会自己叼住吮吸,吃饱喝足才慢悠悠睁眼,不哭也不闹,两颗黑亮的眼仁乖乖瞧着她,好像在认:哦,原来这就是我娘。

她也直到那时候才真正感受到,自己终于又成了母亲。

她在日夜担忧中看着他长大,看着他出落成白嫩的小婴儿,会哭会闹,还会搂着她脖子撒娇。她永远都忘不了小栓子平安活过百天时她有多么高兴,看他第一次翻身时流了多少眼泪,后来第一次坐起来,第一次站稳,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叫她娘……

谁也不能再夺走她的孩子,天不行,人也不行。

……

正值农忙季节,村里村外飘着浓郁的稻谷香。

蒋氏穿梭在这些代表丰收的香味里,穿着打扮分明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农妇,却浑身杀气似母狼。

村西头,蒋老太正在家门口摇着蒲扇乘凉。

她老迈枯瘦的手腕似干柴,摇一摇,随时能散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