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一句话,他吞了□□下喉咙。
千言万语凝结于喉,原本日思夜想的场景,真实发生在眼前,他居然半句话都说不出口,他看向老父在老父手中打晃的腊肉,艰难万分的张口,竟是用哭腔无奈地说出了句:“您怎么偷人东西啊。”
老孙头安静站着,四肢骨瘦如柴,肚子却异常隆起。在那里面,全是消化不了的石头,沙土。
他没有回应,甚至连最简单的反应都没有,找不到出去的路,他就站在原地,像根失去所有水分的枯木头。
“爹,您说句话啊。”孙二一副要哭的表情。
“他听不到你说话,他早已是个死人了。”
村民们纷纷转头朝声音望去,灼灼火把下,许文壶一身直裰,气度斯文,在山村野寨中,比突然站在那里的老孙头还要违和。
孙二瞪大眼眸,矢口反驳:“不可能!我爹如果是死的,怎么可能还活生生站在这?”
孙二回过脸,含泪望向老父,“爹您告诉我,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记得当年明明是我亲自将您……您是什么时候活过来的,栓子在哪,他的失踪和您老人家有关系吗?”
老孙头并不回答他,只有手里的腊肉,晃啊晃,晃啊晃。
许文壶叹气,“他真的已经死了,否则这满院尸臭从何而来?”
“我不信!”
孙二扑过去抱住老孙头的双腿,仰面哭道:“爹,儿子这么多年最后悔的便是没能在您生前为您好好尽孝,如今您活过来了,儿子便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您过苦日子了,您跟我回家,现在家里有吃的了,只要您想,儿子顿顿给您杀鸡杀猪,再也不用您成天出去捡草根树皮了。”
感人肺腑的场面,却因为浓郁的尸臭,没有一个人为之动容。
村民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知不觉中,便已后退许多步,仿佛生怕沾染上什么脏东西一样。
有人忍不住提议:“栓子爹,你要不再仔细看看,你爹都死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说回来就回来,说不定只是长得像呢?”
“不可能!我自己的爹,化成灰我都能一眼认出来!”
“等等栓子爹,你看你爹身上长的什么,怎么黑乎乎的一片?”
“是尸斑,他真的是个死人!”
惊呼声中,局势扭转,村民纷纷远离这父子,胆小者直接落荒而逃。
只有许文壶,在这时走向孙二,用温和的语气劝道:“孙兄,你仔细看清楚,你爹他真的已经死了,你若是和他生活在一起,不光要忍受尸臭,还要把他藏着掖着,以免吓到别人。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已经死了,死人是没有脑子和意识的,他根本就不知道面前的是谁,自己又在干什么,现在在你面前的,只是一具尸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