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烫,隐有细汗沁出。
他的手指从僵硬到微颤,直至反握住她的手,力度轻柔,声音温和有力:“桃花,别怕。”
又是一声鞭响。
“说!为什么要背叛九千岁!”持鞭者嘶吼。
火把下,张秉仁的上身如被血水洗过,整个躯干的白骨几乎全部裸露在外,巨大的疼痛之下起伏剧烈,随时能破碎一般。他粗喘着冷笑,啐出满口血唾沫,被血浸透的眼底满是鄙夷之色,“我呸!什么千岁,一只阉狗而已,没了陛下,他杨善算是个什么东西!”
持鞭人震怒,扬手便要再落下一鞭。
那只盘蛇的手忽然抬起。
鞭子定在半空,抬起的手缓慢垂地,盘在腕上的小蛇吐着蛇信游走在充满血腥的地面。
杨善起身,朝张秉仁走去。
因离得颇远,李桃花和许文壶并不能将这权倾朝野的奸宦长相看得太清楚,火把灼灼中,只瞧见白到发青的一张面皮,和因为过于尖窄,而显得单薄阴翳的下颏。宽大的衣袍包裹在他身上,腰间玉带紧束腰身,走动间,纤细如若无物,步伐轻如柳絮。
和蛇一样。
这是李桃花脑子里最先冒出来的想法。
木桩前,那个蛇一样的男子停住脚步,静静与张秉仁对视。
忽然,男子开口,声音格外嘶哑难听,就好像嗓子被火炭生烫过,每说一个字,都有刀子在割他的咽喉。
杨善道:“你们这些文人,就是养不熟的狗。”
张秉仁死死瞪着他,道:“实话告诉你吧,从一开始接近你,我就是为了扳倒你,为了得到你的信任,我害了多少无辜性命?正好今日你杀了我,我到下面去给他们赔罪,让他们来找你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