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花恍惚终于回神,仿佛重新认识了许文壶一次。

她跟在许文壶身后,看着那宽阔清瘦的肩膀,微微发怔。

这时突然有两双手自左右伸来,抓住她的肩膀,将她牢牢扣住。

“你们干什么!”李桃花下意识看向许文壶,许文壶冷冷望向王大海。

王大海笑道:“许大人离开可以,但这小女子乃是贱籍在身,生死皆由我一手做主,我让她生就生,我让她死就死,许大人无权将她带走。”

“唰”一声寒刀出鞘,护院拿刀架在了李桃花的脖子上。

许文壶气到眼底微微泛红,极力维持声音的平稳,却仍能听出其中颤意,“朗朗乾坤,你们岂敢草菅人命,此地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王大海叹息道:“草菅人命的不是我,是大人您啊,只要您一句话,愿意跟老头子我交个朋友,这姑娘立刻便能随您离开。您若不愿意……我这刀下,可就不再留人了。”

这时,许文壶看准离得最近的一名护院,快步上前抽出对方腰间配刀,一瞬间寒光闪烁,杀气凛然。

君子远庖厨,这还是他生来第一次握刀,虎口都有些颤抖。

王大海嗤笑一声,不以为然,“怎么,许大人是想要同我们血拼吗?”

话音未落,许文壶抬手,将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王大海瞬间变了脸色。

“你们若敢动她一下,我立刻动手,先她一步离开。”许文壶沉声威胁道。

王大海惊恐又费解,看许文壶的眼神像看个异类,“你就一点都不怕死?”

许文壶:“当然怕,但更怕牵连无辜之人。更何况李姑娘救过我的命,是我的恩人,天下世人千万,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可人若没了情义,与行尸走肉何异?与其眼睁睁看着救命恩人死在自己眼前,不如我亲手了结此身性命,随她而去。”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你当日既刻意将她安排到我身边,我便理应保护她,她自然也要与我一起。若离了我,我又岂知你们会如何待她,兴许会因我迁怒于她,将她活活打死,死了也不给她收尸体,丢弃乱葬岗,任狗啃食……”

李桃花的身心本还沉浸在强烈震撼之中,忽然觉得越听越是熟悉,绞尽脑汁一想,想起当初县衙公堂外,桃花树下,她为了留下,对他说的那些极尽恐吓的话。

这小子居然照抄她的词!

第19章 第 19 章 病

折腾了一整日,待二人终于脱身走在街上,太阳都已经落山了。

街上空无一人,连偷粮的耗子都足不出户。李桃花与许文壶并肩走着,满脑子都是许文壶把刀架在脖子上的情景,她历来利索的嘴皮子,此刻竟不知该说什么了。

许文壶也恢复了温吞话少的本色,二人凑在一起,活像一对哑巴。

忽然,他俩同时将脸转向对方,异口同声道:“我……”

场面顿了一下,又异口同声:“你……”

李桃花舒了口气,无奈道:“你先说。”

许文壶擦着额上细汗,轻声道:“李姑娘先说。”

李桃花抬眼看着他的脸,目光灼灼,“今日为了救我彻底得罪王大海,值得吗?”

许文壶语气坚定不改,“他屡次对我试探,而道不同不相为谋,无论救不救姑娘你,我都是要彻底得罪他的。何况救人一命,何来值不值得,这根本就是值得,很值得,毋庸置疑的值得。

李桃花好似被他眼里的认真灼到眼睛,别开脸道:“好,该你问我了。”

许文壶指着她的下巴,迟疑着,轻声地说:“这里,还疼吗。”

李桃花没懂他什么意思,直到伸手摸到下巴上的伤,才恍然想起来这道被木屑割出的伤口,哎呀一声,毫不在意,“这么小的伤口,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没崩进眼里都是我命大,黑牛那个臭小子……算了,死者为大,不提了。”

她不提,许文壶便也没多问,二人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