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上都没有带药,再则还要将沙砾挑出来,洗净伤口,用素绢将她的掌心包好,再不问她了,强硬地将她负到背上,疾步往山下走。
管维趴在他背后,情绪低落,甚觉丢脸,不多时,在他耳边吐气如兰:“要不是你说将尚书台搬过来,我也不会吓得跌倒了。”
自她受伤后,王寂是既心疼又生气,最终只化作一句,“以后好好走路,再不准边走边说话了。”
“我以往没有跌过。”头一回攀爬白苍山,下山的路那么难走,她都没有摔过,只因她是万分小心,万分谨慎,而在王寂身旁时,却没了那些顾忌。
忆起她上下山时身旁有钱明等人护卫,从未出过事儿,与自己一道儿,反而出了差错,郎卫和奴婢都能护好的人,自己却护不好,轻易地让她受了伤。
他半晌不语,管维轻咬唇瓣,“我不是怪你。”
嗓音低沉。“是我没有护好你。”
“我受伤了,你还凶我。”
王寂思过,并未觉得待她哪儿凶了。
“你凶了。”语气肯定。
从善如流。“是我不好。”
察觉背后的人点头表示满意了,王寂低叹一声。
“方才我问你何时回洛阳,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我怎会生你的气。”
“没有?”声调提高,一副质问的语气。
“是有一点。”
“只有一点吗?”
王寂再次叹气,“维维,你很想我回洛阳吗?”
“你想留下便留下吧。”
王寂猛地回头,惊喜道:“你说真的?”自打她问过后,他心里七上八下,那日她给翊儿收拾一个小包袱挂在脖子上的惨淡景象就在眼前,仿佛瞧见自己过几日也是这般下场,被她打包撵走。
“下山的路本就难走,不要东看西看,看前面,好好走路。”将方才王寂呵斥她的话还了回来。
王寂扭过头去,面带笑意,心情舒畅极了,一步一脚印地往前走。
两人的身影在蜿蜒曲折的山道上逐渐融成一个小点。
到了摘星台后,管维要下来自己走,再往下,就有郎卫站岗了。
王寂将她的身子托得更高,不许下。
管维偏要下,铁掌轻拍了一下她的臀部,管维呆住了,瞬间臊得满脸通红,埋在他的颈侧躲羞,心里崩溃得厉害,过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这般实在太不争气了,抬起头来,很是凶恶道:“你是不是想回洛阳了?”
“我方才只是想抬一抬,并非要打你…”
“你还说!”声音拔高,又忽然低了下来,在他耳边咬牙切齿,“你以为我信吗?你故意的。”
那温热的气息轻拂,犹如小猫爪子在他心里反复地挠,肌肉紧绷,满身燥意。
“不是故意的,真的是凑巧了,我只是让你不要动。”
管维冷笑道:“你当我蠢吗?”忽然,她的臀部又被打了一下。
趁她愣住,王寂慢吞吞道:“这回是故意的。”
管维不敢再质问了,任他背着回了参星坞。
“这是怎么了?”谨娘和越姝纷纷凑上前。
“在山里跌了一跤,去叫俞大夫过来给她瞧瞧。”
越姝连忙去请人,音音休沐,还未过来,屋子里只有翊儿一人,见父皇背着阿娘进来,阿娘的脸埋在父皇后背瞧不清楚,翊儿哒哒地跑过来,围着爹娘打转儿,忧心忡忡的小模样,“阿娘,你怎么了?身子不爽利吗?”
王寂将管维视若珍宝地放到床上,见她脖子居然都红透了,无声地笑了一下,心情愉悦地摸了摸翊儿的头,“你去外间玩儿吧,阿娘只是困倦了,不要吵着她休息。”
翊儿探着身子来瞧,王寂按着他的脑袋一转,将他推了出去,奴婢们上前领着小主子往外面走。
回到床边坐下,扯开她掩面的帕子,一双美眸不再是秋水盈盈,而是喷着怒火,咬牙切齿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