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这几天便成了难得的安宁时候, 干燥的风从西北群山中来, 带着尘土和碎叶的气味, 吹得人身躯冷僵, 头脑却清醒。
朔州东城门上,将士守了整整一夜,脸颊鼻尖冻得通红,隐隐听到背后传来地动之声, 回过头, 见百步之外认旗飞舞,于是高声传令:“开城门”
为首的两位军官未曾勒马,背负角弓,手提长枪, 碧袍铁甲, 露出两张黝黑的、少年青春的脸庞, 在沉闷的轴转声中率先跃出城门。
两骑并进, 遥遥领先,身后兵马追随在二人身后鱼贯而出, 蹄影飒沓若流星。
马队渐远,唯有马哨声清清亮亮, 像云雀啼叫似的留在半空盘桓。
守军遥遥眺望多时, 直到一行人马背影遁入扬尘, 才扭头与同僚说了句闲话, 白雾从口中喷薄而出:“吕校尉今日这哨儿,吹得够响亮的!”
“那是应当。”
同僚招呼楼下关闭城门。
“咱们追杀残兵几日,北蛮子的人头近五成都折在了吕校尉和秦校尉手中,如今放眼朔州城,谁能盖过他两人的风头?”
守军一愣:“我若没记错,他们不过出去了两趟,杀了有那么多?”
“我有兄弟在录事司公干,他亲口同我说的,就是有那么多。”
守卫称奇:“要么说他二人官升得快……”
“十几岁的振威校尉,整个河东道又能数出几个?这就叫本事。”同僚咂了咂舌头,语气似艳羡又似不甘。
“这就是军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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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所言不错,吕迟这几日心情确实大好。
冷风将他鼻头吹得通红,他脸上的笑容格外鲜明,扭头看向身边的秦无疾,双眼灿灿:“先到哪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