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夫人攥着帕子，犹豫道：“可清欢到底是姑娘家，她若进了瑞王府，只怕这辈子都会被人议论。”

颜锦书直视着颜夫人的眼睛，“瑞王不过是借此羞辱颜家，膈应九皇子罢了，难道夫人要为这一时的名声不顾祖母的性命吗？”

不顾婆母性命，这巨大的罪名压下来，颜夫人也顶不住，神色一慌，“锦书，你别乱说，我没有这个意思。”

陆清欢突然站起身，眼眶泛红，声音发颤，“只要能救祖母，我……我愿意去。”

颜景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行！我不会让你去冒险！”

“阿兄。”陆清欢泪水盈盈，“锦书说得对，瑞王不敢对我怎么样，名声也不过是一时的，我们不能看着祖母……”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颜景川咬牙：“清欢，我不能让你白白涉险，明日一早，我陪你去瑞王府！”

“不，不行，瑞王特意指名道姓只让我一人前去，你去了 ，若是瑞王不高兴，不给我们深海龙涎，那祖母怎么办？”

陆清欢轻声抽泣，心里却快恨极颜锦书了。

颜锦书把好赖话都说了，她若为了名声不去求药，岂不是成了不肖子孙，死老太婆若真死了，只怕日后将军府会与她生了嫌隙。

她还怎么利用将军府的人脉和资源，一步步往上爬？

这瑞王府，她不去也得去。

“清欢，委屈你了。”一直沉默的颜齐光终于开了口，却是一锤定音。

陆清欢福了福身，哽咽道，“姨父言重了，这是清欢应该做的。”

“好孩子，颜家会记得你的付出的。”颜齐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若你祖母醒了，也定会记住你的好。”

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了。

第二日。

瑞王府朱漆大门前，铜钉泛着幽光。

颜景川握着缰绳的指节发白，陆清欢掀开车帘时，他猛地伸手拦住：“再想想别的法子，我不信非去不可。”

“颜大公子。”颜锦书撩起裙摆下车，目光扫过王府门楼上的瑞兽浮雕，“瑞王昨夜已放出话，只等今日辰时三刻。”

她转向陆清欢，目光清冷，“陆姑娘若怕了？”

陆清欢指甲掐进掌心，胭脂晕染的唇抿成细线。

她心里不愿意去，可此刻若退缩，只会有百害而无一利。

还不如去了，至少还能博得颜家的愧疚，日后才会更好帮扶她的前程。

“我既应下，自然不会食言。”陆清欢勉强扯出笑，“为了祖母，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颜景川神色动容，“清欢……”

“那就进去吧，我们在外等你。”颜锦书淡淡说道。

王府门吏接过拜帖，斜睨三人一眼：“瑞王在书房候着。”

回廊九曲，青石砖上凝着霜。

陆清欢跟着小厮转过第三道月洞门，忽听得环佩叮当转角处立着位华服女子，腕间玉镯相撞发出脆响，眼神似笑非笑：“这不是要当九皇子侧妃的陆姑娘？怎么巴巴来找我们王爷？”

陆清欢脚底发僵，却不敢停留。

书房门“吱呀”推开，檀香混着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瑞王斜倚榻上，身旁跪着两名歌姬正为他揉肩，手中白玉杯晃着琥珀色酒液，目光在她身上肆意游走：“久闻陆姑娘蕙质兰心，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王爷谬赞。”陆清欢福身时，瞥见案上搁着的琉璃瓶里面半截深褐色深海龙涎赫然在目。

她捏紧锦帕：“小女此来，是为……”

“本王知道。”瑞王突然挥手，歌姬们退了下去。

他懒懒地起身，高大的身形朝陆清欢逼近，酒气喷在她脸上，“颜家倒舍得，拿未来九皇子侧妃的名声换老东西一条命。”

陆清欢被逼得后退，却被瑞王一把拽进怀中。

瑞王指尖挑开她领口珠扣，另一只手突然扯住她的长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