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义脸色微微一变,被晏元昭精准地?捕捉到。
他?猜对了。
岑义不置一词。
“还?不肯招?”晏元昭喝道,“是嫌棍子打得少了么?”
岑义猛地?抬头,“你胆敢对朝廷命官用刑?”
晏元昭冷笑一声,意味不言自明。
他?转头看了眼阿棠。
她?支着脑袋,正?怒瞪岑义。
晏元昭转过视线,将法曹叫来,低声吩咐几句。
法曹取来一只烙铁,在?火盆里?烧红,叫人按住岑义,在?他?臂上来了一下。
岑义惨叫出声。
“滋味儿好受吗?”晏元昭声音冷肃起来,“本官既已拿了你,就不会再把你当朝廷命官看,让你招供只是时间问题。这?里?的刑罚,你应当不陌生,全在?你身上用一遍,你能挨得住吗?你宅中所有物事?都会被抄检,所有仆役、亲眷都会被审讯问罪,他?们能守口?如?瓶,不泄露丁点?你的秘密吗?换句话说,他?们能挨得住刑吗?”
岑义面部肌肉疼得抽动,哆嗦道:“好,晏元昭,你名不虚传!”
传的名,自然是恶名了。
百姓传他?公正?廉明,百官却传他?刚硬无情。
阿棠忽地?心有所感,她?知道他?是个心肠很软的人,对猫儿呵护备至,从不苛责下人。她?心里?涌出一点?莫名的难过,一时忘了要痛打落水狗看岑义笑话的事?,默默向晏元昭靠近了些。
“过奖。”晏元昭淡淡道。
岑义的锐气彻底挫败,痛过劲儿后,如?实交代了他?串通庆州冶坊和?军器坊伪造账目,并以李氏木坊作为掩饰,挪用甲戈的经过。
事?实和?晏元昭所推断的相去?不远,这?个营生,岑义已干了三年。
“李氏兄弟是通过木坊的密道逃的?逃去?哪里?了?”
岑义缓缓点?头,“逃去?哪里?我也不知,可能已出城了。他?们说避避风头再回来。”
“陈参军是你害死的?”
“是。”
“庆州甲仗楼修筑于二十?五年前,以青石建造,半地?下式,坚固非常,高两层,阔二十?三间,其中地?下层最末间为机关控制,用于放置重要兵器。四年前你到任后不久,甲仗楼有过一次整修。”晏元昭陈述着庆州州志上的甲杖库资料,“这?是否是你故意而为之?你利用整修,把末间变成了你藏匿兵器的库房?甲仗楼里?的东西,你是不是也染指过?”
岑义沉默片刻,平静道:“不错。起初,我打的就是甲仗楼里?兵器的主意。可甲仗楼规格很高,除了我,还?有几位驻将和?司兵参军一起监管,调运的话,很难不被人发现。于是我找来懂机关术的高人,改造了末间机关,并挖了一条密道通向木坊。我对外声称机关失灵,无法打开?末间,私下每次进楼清点?时,将部分兵器转移至末间,再经木坊运出。”
“我说好端端的甲仗楼密室怎么就打不开?了,原来是你这?厮在?搞鬼!后来那几次甲仗楼的账目对不上,也是因为你这?个贼吧!”
一直在?一旁静观的齐将军吼出声,气得想上前给岑义两掌。
岑义不理他?,只盯着晏元昭道:“我偷得其实不多?,可没过多?久,还?是让人起了疑心,我只好另辟他?路,费了很多?功夫打通军器坊这?条线。”
“贼心不死,卑鄙无耻。”晏元昭道。
岑义面不改色,“晏元昭,那间密室修得毫无破绽,你是怎么找到机关逃到的甲仗楼?”
“哼,区区小机关,难得住谁?我们晏大人有上苍庇佑,逢凶必化?吉,岂是你一个阴险小人能害死的?你就是把他?丢到海底去?,也有龙王托他?上来!”
说话的是阿棠,她?压低了嗓音,听来肖似男子。
晏元昭喉结动了动,一股暖意流到心底。
“说的对!晏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岑义,你是害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