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目瞪口呆,指着谢泽辉半晌说不出话来,他还疑惑的道:“我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怎么,你不信?”

确实?是掏心窝,若是换了别人,背地里敢这么非议君上,再被听到的人反手一出卖,那他恐怕真要被“掏心窝”了。

他们虽然是血缘上的亲兄妹,但是实?际上相识的时间很短,不止异母,中间还夹杂着种种复杂的隔阂,何况谢泽辉这话就算是跟同父同母,一起长大亲密无间的妹子说,都显得过于实?诚了,更何况他们甚至连那仅有的半分血缘都没有相认。

姜妱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心彻底软了下来,不有自?主?地感动了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又叹出来:“谢郎,这这种话,你还是少说些好……即便是对?父母兄弟,也要有所?保留才是。”

谢泽辉一愣,随即也察觉到情急之下自?己的话有些过于大逆不道,对?方又不知道他们实?际的关?系,未免显得有些交浅言深了。

他直起了身子,明显有些不自?在:“咳、我不过是看你一个弱女子独个在异国,十?分不容易,这才说了那些话……你要说与陛下听,到时候治我个大逆不道之罪,砍了我的脑袋,那我就是冤死鬼了。”

姜妱声音温和:“你放心,我绝不会跟他说的……你是为了我好,我岂能不知?”

她这样说,不知为何,谢泽辉居然就轻易的信了,或许他本就不相信姜妱会做那种告密的事:“那我刚才说的……”

姜妱浅笑了一下,随即道:“你的意思我清楚,只是这世上的事,往往都是人所?预料不到的,上天?会做最合适的安排……姜妃的事我早就清楚,殿下与我的关?系也一直亲密无间,这个你放心。”

其实?在谢泽辉心中,姜妱往后有可能会受的情伤并不是最重要的陛下也不像那种会把抛弃了的女人锁在身边的人,男人大可以再找,一个不成再一个,早晚有合适的,到时候说不定再配个年轻又貌美的少年,那时再深的情伤估计也要丢在脖子后头想都想不起来了。

他真正担心的其实?是她与皇帝的关?系会得罪殷宪。

皇太女现在地位日趋稳固,就算自?己妹妹再生一个,能敌得过姜妃子女的可能性也相当?渺茫,这得罪了未来的皇帝,那可不是好玩的。

因此他此时一听殷宪其实?知道这事,并且并不在意,那心立即就松了一大半,脸上的神情和缓和下来:“那就好、那就好……可是,殿下缘何会毫无芥蒂?”

看他疑惑又担忧的神情,姜妱绞尽脑汁想着合适的理?由,还真让她想到了:“恐怕……一是我救过他们姐弟俩,二就是……我恐怕不会再生育了。”

谢泽辉瞪大了眼?睛,那颗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什?么?为什?么?”

他话问出来就有点后悔他们想在不过只见?过寥寥数面的关?系,这问题问得也太私密了,换了旁人问她,他得把那人当?成是登徒子打出去。

但是没想到姜妱却?仿佛丝毫没有感觉被冒犯,她温声道:“在晋国就有的老毛病了……难产之后就伤了身子。”

“难产”二字又戳中了谢泽辉的心头软肉,想到那无缘一见?的生母,他不可避免的更加怜惜这个妹妹,不禁有些沉痛道:“……也罢,这样也好,不然也是拿命去搏,这种事你能保下性命就是万幸了,好过以大换小,世上就多一个伶仃孤儿。”

姜妱听后便知道他联想到的是什?么,恐怕是褚太师那位难产而死的原配夫人。

她也跟着难过起来,心中只觉得世上怎么有这么多不幸的事,褚太师丧父丧弟丧妻不幸,谢泽辉生而丧母也不幸,还有褚皇后丧子,小皇子夭折,他们受得苦楚才是让人难以承受,相比之下,自?己那些还真是不值一提。

看着姜妱的眼?里居然含起了泪,谢泽辉以为这话题勾起了她的丧子之痛,不免慌了手脚:“你、你不要这样,你只是和那孩子没缘分……也怨我,不该提这个……”

“我不是因为这个。”姜妱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