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家都一清二楚。

但是姜妱没有质问,她当然也没那个资格质问。

姜妱摆了摆手,对身边丝萝等人道:“你们先退远些。”

他们虽不情愿,主要是担心姜妱的身体吃不消,却也知道皇后这时希望能和太师单独谈话,只得从命退到了几丈之外。

见这里除了他们“父女”,再没有旁人,姜妱便直言问道:“我并没有记恨长辈,只是……您对此是怎么想得呢?鉴于我这里既没有收到您的安慰,也没有收到您的指责。”

“因为没有必要。”褚东阳冷静道:“这是你自己的事,与旁人无关。”

旁人。

“谁是旁人,是族中长老,还是您自己?”

“都是。”褚东阳私底下的性格竟是这个样子,冷漠又沉静,与姜妱想象中的风流才子截然不同,他非常明确的说:“除了你自己,都是旁人。”

他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她,仿佛眼前并非自己的女儿,他如此轻易的摈弃了一切的情感、血缘、联系,直白的告诉自己唯一的女儿他们本质上毫无关系。

姜妱几乎以为眼前的人已经知道了一切,他知道自己只是个孤魂野鬼,是个霸占他女儿身体的外来客,因此才措辞如此锋利毫不留情。

于是她问:“我不记得了,父亲,这些话,您之前对我讲过么?”

果然,褚东阳一口否认了:“当然没有。”

“我能知道原因么?”

姜妱觉得自己的心脏在剧烈的鼓动着,方才她情绪剧烈的波动,现在只是十分勉强的维持住了那一点表面上的正常,但实际上,仅仅是那一点点的打击,就足以使她不可抑制的陷入熟悉的消沉中,如此刻,她可能自己都没有感觉到这种心态是危险的,但是她的表现、言语几乎都是在期待褚太师能够拆穿她这个冒牌货,让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因为你之前理解不了。”

但出乎意料,褚东阳却给出的理由却与这无关,他似乎真的只是觉得现在的女儿经历了打击之后成长了,才肯对她说之前从未涉及过的话题。

“阿秾,你太稚嫩,也太蠢了。”褚东阳的语气平静,若不听这话里的意思,只听语气,却不会有人猜到他在用如此刻薄的语气教训女儿。

“活在世上是件很危险的事,对于愚蠢的人,什么都不知道,或许能活得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