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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丝萝离开,姜妱便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她把孩子带回宫时情绪很不稳定,头脑也一团乱麻,本能的不信任任何?人即便是他也一样,这?才没有思考清楚便下意识的拒绝让儿子离开身边,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慌乱之下做的决定究竟是不是正确的。
现在,让她放手太难了,至少……她必须弄清楚这?孩子出现在晋国的前因后果,才能判断在哪里对?安儿来说才是相对?安全的
她抱着孩子做到了罗汉床上,却始终难以心静,便吩咐春藤从?书架上拿来一本经书来读。
春藤将书拿来,递给姜妱时道?:“奴婢们好不容易才跟着您学会认了几个字……这?本书却一句也看不懂,倒像是那字白?认了。”
姜妱平日里闲下来打发时间,也会教这?些宫人们识字,书房中书架上的各类书籍也随她们取用,只?要不耽误当差,闲暇时间都可以借去看。
只?是姜妱爱读诗词或是游记,那些通俗易懂的话本没有几本,春藤等人刚刚开始认字,看书看得?十分痛苦,因此不怎么常去读罢了。
姜妱将书摊开在炕桌上:“这?是《净名经》的上卷,鸠摩法师的译本,翻译的文字精妙信雅,即便不信佛,读起来也很有深意,你?们现在看不太明白?,日子久了,总有一天能读懂的。”
她用手指指着书中的文字,一字一字的念给安儿听,他当然听不懂,但是在女子温和平缓的诵读声中,孩童的心中也不自觉的泛起了平缓的涟漪,只?是这?种细微的波动,一时半会没有传递到身躯表面而已。
姜妱很有耐心,加上对?这?本书的内容也很感兴趣,怀里的孩子不声不响,从?不会打扰她,她便真的从?第一页开始轻声颂念,一直读到声音沙哑也不曾结束,一个多时辰下来,不过喝了几口水歇息而已。
过了不知道?多久,丝萝终于回来了。
姜妱见?到她有些怪异的神情,本来读经读到十分平静的心绪一下子又提了起来,怀中的小男孩仿佛也感觉到了什?么,他偏了偏头,将耳朵贴在母亲胸口。
“怎么样?”
姜妱心中紧张,她想,即便曹无恙的动作?没有这?么快,那贼人也不至于这?么容易松口吧?
丝萝绷着脸低下头,在姜妱耳边道?:“娘娘,真是奇了那人已经死了。”
姜妱骤然抬头,声音却很轻:“什?么?”
“听许都督说,他们连夜审问,不过就是用了早饭的功夫,回头一看,人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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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董府后院。
阿段将手中的写?满了暗语的纸条塞进了小巧的竹筒中,又结结实?实?的绑到了猎鹰的腿上。
“公子,当真要送信过去么?您不是说绝不会再跟那边……”
江兰泽阴沉着脸,沉默犹豫了许久,才下定决心道?:“送出去吧……事情有变,现在单靠我们是要不回孩子的……他们收到信,自然知道?该怎么通传。”
阿段小心翼翼的觑了他一眼,确定他不会再反悔,这?才将手一松,那只?鹰隼便放飞到了天空中。
二人亲眼看到那只?训练有素的猎鹰在天空中盘旋了一周,笔直的向北方飞去,这?才收回视线。
阿段嘟囔道?:“等那边接到了信,我们怕是没有清净日子过了……”
江兰泽刚刚做了他万般不想做的事,此时心里也是阴郁至极,他却没抱怨什?么,只?能怨自己没手段,人单力薄,连这?么点事都没办法替她做好,到头来还是要把消息通知那人,向他求助。
主仆二人没有注意到的是,他们放飞的那只?信鹰在天空飞了一段,不知看见?了什?么,却一个俯冲,骤然向下落去,稳稳的停在了一个鹰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