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事情却好像不太对。

怎么……怎么会这样呢?

眼睫湿哒哒的,林满杏迟钝地眨了眨眼,尝试转动自己的脑子。

怎么她睡了一觉,醒来柴寄风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呢?怎么

“满满,我疼,我好疼啊。”

耳边响起男人颤抖的声音。他是那么可怜,明明现在过分的人是他,可他的声音却听上去比她还要可怜。

以至于林满杏甚至都产生了一种错觉。

是她在欺负他吗?

被花洒洗掉了身上大部分的泥沙和血液,男人冷白的肌理上,肉眼可见许多处或青或紫的淤伤,被尖锐的树枝或者石子刺过的地方,还有裸露的皮肉外翻着,让人多看一眼都不寒而栗。

但这些都远远算不上什么。

因为它们都没有男人腹部位置,那不知是断裂还是其他什么缘故而突出的,几乎都要把包裹着它的薄薄的皮肤刺破的骨头来得恐怖。

那是不久之前,男人从高处摔落之后的结果。

可即便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柴寄风也不过是短暂地先松开握着林满杏腰的一只手,转而握住林满杏的左手手掌。

“好疼,满满,我真的好疼。”

“我真的疼得快要死掉了。”

接着,他握着她的那只手,带着她的指尖轻轻按上了那块仿佛要刺开皮肤表面的骨头。

“en、”

一声痛到极点的痛苦闷哼响起,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好像痛得只能用颤抖来缓和般,肉眼可见地鼓张着。

额角青筋暴起,眼白血丝蔓延,光是呼吸都成了一种痛苦,柴寄风已经要被这种痛苦折磨疯了。他只能通过另一种方式来缓和。

“你不知道我有多疼,我真的好想死,真的好疼好疼。”

“为什么那时候你不在我身边?为什么你不来救救我?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好久。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要死在那里了。”

脑海中,理智和欲望在疯狂角逐厮杀着。

停下。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停下,他应该停止这荒谬的、不合时宜的一切。

这只会让他陷得更深,吊桥效应、创伤后应激障碍……这些乱七八糟的,或许会有或许不会有的心理阴影,会让他以后想逃也逃不掉了。

可欲/望却在声嘶力竭地叫嚣着。

为什么不?凭什么不?

他差点都为了她死了,他凭什么不能得到他想要的!他凭什么还要继续忍下去!

成日里克制清醒又有什么用?!他就不能,他就不能放纵一次吗!

早在他因为担心林满杏而选择愚蠢地自投罗网,被孟骞尧推下去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他不会再回头了!

于是,这一刻,欲/望张开血盆大口将理智彻底吞噬。

“满满,满满啊。”

那张泛着不正常红的脸,在浴室灯的照射下,越发地妖异病态,柴寄风一遍遍地说,说到最后林满杏的脑袋里都只剩下了被混乱包裹着可怜这个词语:

“满满,可怜可怜我吧。”

“可怜可怜我,满满,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我愿意为了你,去死啊。”

第148章 “你今天还没见过孟骞尧吧?待会儿我带你去找他,怎么样?”

仰头看去, 是一片蔚蓝。

不知是不是昨天夜里刚下过暴雨的缘故,早晨的天空就像是被雨水冲洗过了一样,干净得没有一点杂质, 连云朵也没有, 只有一颗渲着光晕的太阳高挂着, 阳光刺眼到让人睁不开眼。

但当那阳光穿过窗户, 又透过白纱似的窗帘后,光线顿时就柔和了许多,在房间里落下一片斑驳摇晃的光影。

只是这光影不止是落在干净的木质地板上, 也落在了少女淡蓝色的薄被上。

手指蜷缩了几下,淡蓝色被子上,那只还点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