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往日里花团锦簇的法式花池,此时却是白茫茫的一片。

今年京市的雪下得似乎格外频繁,又是一场大雪落下,光是站在门口,呼吸间就都是雪冰凉的气息,更别说那在雪地里跑来跑去玩耍的人。

似绒花般的雪落在彼此追逐的赤狐和穿着红衣的少女身上,一片雪白之间,这两点红也就格外灼目,让人的目光下意识跟随着她们的身影。

“林元宝!你跑慢点,你跑慢点,我跟不上你了。”

少女带着喘气的声音响在耳边,男人站在大门口,曲起的手臂上垂着厚大衣。他看着她俩嬉笑打闹,眉眼间的笑意温柔得好似能融化冬雪。

他本就长相俊美,哪怕有意朝着某个方向打扮,但是西方血统的存在还是让他的五官比常人更立体深邃。偶尔有雪飘到他的银发上,他纤长的睫毛上,甚至还为他平添了几分神圣梦幻的意味。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林满杏,看似无奈的姿态,尽显宠溺和幸福,他道:“满满,小心些,别跑太快了。”

只是林满杏正在玩的兴头上,哪里还能听到薛理的提醒,脚都还没踩到雪的底,跌跌撞撞地就又跟颗小炮弹似的往前冲。

“抓到你了!”

终于,一个飞扑,林满杏将还在雪里头拱来拱去的狐狸一把抓住。而被她捕获,那狐狸也假装挣扎了两下,接着就又亲昵地用着脑袋和尖嘴蹭着林满杏的下巴,一边蹭着她一脸的雪,一边还“呜呜”地撒娇叫起来。

见状,薛理估计她俩也玩得差不多了。于是他走下台阶朝着林满杏走去,将人扶起后他打开大衣就将林满杏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同时伸手替她拂去玩闹时沾上的细雪。

“嗷嗷!”

旁边,狐狸还在边跟弹簧似的跳着边不满地叫唤着,甚至张开嘴就想要咬住男人的裤脚发脾气,一副没玩够的样子。

好在有喂养它的女仆端着肉连忙走过来,它这才扫了两下尾巴,勉为其难地没有再吵吵。

“进去吧满满,我让人给你炖了点燕窝,喝点汤暖和。”一点银光在男人的唇舌之间闪动,说着,薛理搂着人便要往里面走。

却见身旁的少女停住脚步,接着,她又仰起脑袋,“啊”的一声,她张起嘴巴就准备开始接雪吃。

但最后,林满杏雪一点没吃到,男人的嘴子和舌头倒是吃了好一会儿。

重新被放开,少女原本被冷得没什么血色的唇,这会儿却红润而又饱满,像是枝头才熟的、待人采撷的果子般诱人。

而当她眨着水雾朦胧的杏眼看向薛理,模样就更加惹人怜爱了。

于是,刚准备伸手擦拭林满杏唇上晶莹的津液的薛理,一个没忍住就又轻啄了一下。而后,他的手掌又握住林满杏的后脑勺,他想都不想就说:

“满满,雪脏,不能吃。”

“不干净的东西,吃了会肚子疼的。”

几乎是话一出口,不等林满杏先回应他什么,薛理自个儿反倒目光一怔,神情肉眼可见的愣住。

“满满,雪脏,不能吃。”

“不干净的东西,吃了会肚子疼的。”

“满满不是很喜欢小孩子吗?肚子疼的话,满满以后就不能给我生小宝宝了。”

“……”

两三年前,某个下雪天时他看到的场景,在这短短几秒内重新浮现在薛理的眼前。相似的场景、相似的话语,但不一样的是

现在对林满杏说这些话的人,成了他。

想到这里,薛理就不由地轻笑出声。他垂眸看向身旁的林满杏,一种无法言语的满足和幸福充斥在他的心头,他情难自已又低头亲吻了一下怀中的人,这才说道:

“走吧,满满,我们进去。”

*

于景焕正式的死亡宣告和葬礼定在三天后,地点是于家祖坟所在的壶承山,距离庄园也不过十几千米的距离。

虽然于景焕早就意外离世的消息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但该走的流程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