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代表我真的很快乐。而且……”

像是在问她自己,又像是在问系统,林满杏喃喃道:“你说我马上就要过上我想要的生活了,可是什么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呢?什么才是我,现在想要的生活呢?”

这种放在从前林满杏压根就不会去思考琢磨、她立刻就会不假思索回答的问题,此刻却让她的心神如海上漂泊的船舶一样起伏不定。

哪怕到了凌晨一点,刚释放过又被清洗干净的身体被身后炙热的躯体包裹着,林满杏本该疲惫但又餍足而很快入睡时,她都还是忍不住继续想和裴蔓菁、和系统的对话。

“满满,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想不想。”

所以,现在,这一刻,到底什么才是她想要的生活呢?到底什么才是她所“想”的呢?

林满杏依旧没有想出这个答案。大脑渐渐昏沉,性/爱过后的满足和疲劳,还是让她渐渐意识涣散,终于,双眼闭合,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

睡醒起来后,日历又走了一天。

一个月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但真的过去了,也好像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明天便是林满杏和于景焕领证和订婚的日子。正式举办订婚礼的地方,正是于家最出名的地产之一,裕奇纶艺术宫殿。而后续两天的派对活动以及这期间客人的住宿则是安置在距离裕奇纶将近七公里的于家老庄园。为此于家又重新启用了庄园的另外好几幢副楼,光是打扫和布置都耗费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而又因为临近婚礼,所以这一个星期,于景焕都选择居家办公,每天有开不完的会和接不完的电话。但对此于景焕却一点也不觉得疲惫,他的情绪反而越发激动亢奋。

“满满,在看什么?”

十一点,刚开完这周的线上周会,于景焕回到房间,就看见林满杏扒在窗户边缘,看着一楼外院的人来来回回忙碌着。而她脚边则趴着一只有着柔顺油亮的赤色狐狸,那狐狸的尾巴还时不时就轻轻拍一下地板。

于景焕上前几步,双膝跪在地上后,他从背后抱住林满杏,继续问她:“是在看女仆她们布置鲜花吗?怎么样满满?你喜欢这个颜色的花吗?”

和大部分采用红玫瑰和粉玫瑰的婚礼不同,这次订婚空运过来的都是香槟色的奥斯汀玫瑰。这种贴近太阳却并不刺眼、接近浅杏色的低饱和颜色,很容易就让于景焕联想到林满杏的名字,还有他和林满杏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棵又高又大的杏子树虽然后来那棵树,因为他对于某个人的厌恶而被移栽了。

“喜欢,好漂亮,好多花。”

好像是真的看入了迷似的,林满杏直勾勾地看着楼下,她轻声回应道。

只是如果随着她的视线再认真看去,就会发现,林满杏的眼神其实是跟在那两道穿梭在花团锦簇中间的人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