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相信,薛理能那么轻易地就把所有事情都放下。
不过恨归恨、不相信归不相信,既然薛理已经这么说了, 面上的功夫于景焕还是会勉为其难陪他做一下。
“舅舅。”
喊出这个已经很久没有喊过的称呼,于景焕自己都陌生得一愣。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语气透露着些许警惕和不耐:“你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小焕。”
好像两个人真的回到了以前的亲人关系一样,于景焕听见电话那头的薛理这么叫他。正当他不由地开始琢磨起对方肚子里是不是又在憋什么坏水时,薛理主动开口表明了来意。
“晚上你带满满过来,我们在你妈妈的墓地前, 再见一面吧。”
“我有你妈妈的遗物要交给你。”
*
天已经暗了下来。
不久前还美得像是幅油画的晚霞, 这会儿也变成了一片沉沉暮霭笼罩在整座山上。那幽暗的光落在灰白的墓碑上, 更是映出了一片寂静阴森的死气。
和之前举办于景焕的“葬礼”一样, 于景焕的父母自然也是埋在距离于家庄园十几千米、偏近郊区的壶承山上。只是这几年来, 于景焕一直都没有带林满杏去祭拜过他们更准确来说,是连他自己也没有再去过。不过是每年到了该拜的哪几个时间点, 让人过去送花,仅此而已。
因为对于于景焕来说,从来就没有什么,因为遇到林满杏了,他现在的生活幸福了,所以他就应该跟过去的事情释怀这种道理。他还是恨和他血脉相连的父亲,连带着也不愿意去见他死去的母亲。
只是或许因为他真的就要跟林满杏结婚了,又或许是因为薛理口中的遗物,又或许是他相信,薛理不可能在他死去的母亲面前对他做什么……种种原因之下,于景焕还是过来了。
只有他一个人。
“只有你一个人?”
薛理微微侧过头去,又往于景焕的车子瞟了几眼,但最后还是没有看见自己想看的人,他不由地绷直嘴角,有些嘲讽地说:
“你就这么怕我在你订婚前一天把满满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