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现在是傍晚六点,谢安青睡了?整整五个小时,头疼得发沉,身体又轻飘飘的,脚踩地的瞬间,双腿猛地发软,几乎跪在地上。她本能抓住车门缓神,耳边水声离得很近,她一抬头,整座山都在开花。

像陈礼说的那?样,顺着光。

鲜艳繁盛,震撼壮观。

谢安青嘴唇翕张发抖,“奶奶”两?个字破口的瞬间,心里压抑了?近六年的情绪几乎土崩瓦解。她不长的指甲用力扣进手心里,嗡鸣轰隆的脑子变成一张白纸,本能往前走了?两?步,倏地顿住,像被?身体的酸软拉回?到现实一样,僵直死寂地站了?好一会儿,反身到车上,从背包里拿出一盒烟她花12块钱在县委旁边的商店买的,老板提醒她第一次就抽这个会很呛。

谢安青拆开取出来一根,用花1块钱买的塑料打?火机点上,吸了?一口,浓烈得肺都要咳出来。她想象的刺激、放空全都没?有出现,胸腔和气管里像有一把火在烧,火舌带刺,从喉咙口一直划进肺里。

迟迟等不到电话?的陈礼一上来就看?见她靠坐在石桥护栏旁边,咳得整个人都在剧烈发抖。

陈礼眼里的轻松散漫在一瞬间冰冻,注视着谢安青。

水在流,天在暗。

草草抽完一根后,她用打?火机随时要晃到手指上的火苗给自己点了?第二根,依旧咳,依旧把情绪困在不会伤及她人的单薄身体里,咳得全身在抖。

陈礼手垂下来,步子靠近。

谢安青低垂的目光在触及陈礼脚的那?秒猛地僵住,第一反应想躲,可烟灰在,烟味在,她人也在,就算脚下有个地缝,她钻进去也需要时间,陈礼还是看?得见。

那?不如破罐子破摔。

谢安青紧绷的肩膀一点点松下来。

陈礼第一次在死都不怕的她身上看?到颓然,自暴自弃。

那?一秒,陈礼的心脏是拧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