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跟自己确认过了,对谢安青有真心。
同时也记起了真心之前的狠心。
这种有瑕疵的真心还上得了台面吗?
陈礼身体下滑,躺在沙发?上,小臂搭着额头。
“我比网上说得更坏,对你。”
“现?在还是?这样?”
“不是?。”
“现?在呢?”
陈礼头向后仰,拉长的脖颈里?覆着层疼出来的汗:“不是?真的想?你,不会只因为你红着眼睛叫了声?‘陈礼’,就对你生出那么强烈的谷欠望。”
陈礼话落,火在暗夜里?重燃,呼的一声?,她的真心跌入火里?,一半大方地和火舌共舞,一半被火舌缠着手脚,用?力鞭挞,她难耐地拧动着身体,喉音透过听筒传到谢安青耳朵里?,她只看得到跳动的那一半,烤得脸和耳朵隐隐发?烫。
谢安青无意识摸了摸,说:“谢谢。”
陈礼微怔,都要笑了:“谢我什?么?”
谢安青:“没有和桥上一样,再次拒绝我。”
陈礼:“……”
陈礼目光凝固,视线迅速从边缘开始模糊,她及时眨了一下,轻声?说:“谢安青,你怎么这么可?爱。”
闷的时候可?爱,讲起话来更可?爱。
她还挺想?把“可?爱”这个词变成口头禅的,可?阴暗的心思和“可?爱”这词实?在不搭。
陈礼搭在额头上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反反复复很长时间之后,握成拳头:“和我在一起,你要承担随时可?能被曝光的风险,你的前途、事业、名声?,你想?搞好的村子,你所有的一切都会受到影响。”
嗯,很现?实?的问题。
有朝一日,即使谢安青真的成功离开那个困着她的死胡同了,也不可?能对东谢村置之不管。
要管,她就要维护好那个能搭得上边的身份。
很麻烦。
谢安青的沉默将暗夜里?重燃的火一点一点熄灭。
陈礼心跳慢下来,看着低矮的天花板说:“我很危险。”
看得到的,看不到的,主?观的,客观的,她这个人本身就很危险,谁遇上谁遭殃。谢安青……
“你能不能保我两年不被发?现??”谢安青的声?音突如其来。
陈礼怔愣半晌,才理解透她话里?的意思:“你……”
谢安青:“我还需要两年,两年之后,我就可?以有其他?选择,所以陈礼,你想?一想?能不能保我两年之内不被发?现?,如果能,我就告诉我现?在怎么想?的。”
如果不能呢?
谢安青没有想?到这个假设的解决方案,时间太?短了。她已经在一天之内接受、厘清了很多事,更多的,她需要时间。
陈礼也一样。
谢安青把想?法讲透彻那秒,她的目光大幅度震了下,有些话几乎脱口而出,脑子紧跟着一转,想?起来的还是?那句话,“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她的前科太?多,暴露得太?彻底,想?在局势已经形成之后再去找出条岔路哪儿那么容易。
她还有一些事情要做,那些事可?比吃人的媒体更加恶心,谢安青跟着她,等于?跟着颗定?时炸.弹,随时有可?能被炸得粉身碎骨。
那,继续吗?
陈礼自嘲地扯了扯嘴唇。
之前是?谁高高在上指责这个人没用?,喜欢内耗,喜欢自我否定?的?又是?谁信誓旦旦地对她说,“你是?想?继续这样子内耗到死,还是?和我和平相处,借我这双手为自己做点什?么,我全都OK”的?
现?在这个人坦率地回答了她的每一个提问,还给她最大程度的自由选择权,她却没能和预期的一样清楚自己接下来该怎么说,怎么做。
真无耻啊。
只想?利用?她的时候,步步紧逼,不想?了,就马上变得畏畏缩缩。
谢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