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礼:“。”

“言归正传,”吕听忽然正色,“话你既然问出来了,就是有决定了?”

陈礼跟吕听对?上目光,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那声“想你能不能也喜欢我”再?次复现,像被掐住了心?脏一角似的,整个胸腔里都在泛酸发软。她眯眼看着已?经?陷入沉睡的城市,说:“一只蜗牛突然从壳子里伸出触角碰一碰你,你会有什么感觉?”

吕听:“头皮发麻,我最受不了那种?黏糊糊的软体动物。”

陈礼:“我想把她捡起来放在手心?里捧着,让她不用?把头抬到最高也看不清想看的东西,不用?时时承受被烈日暴晒至死的风险,不用?走?来走?去花光了力气还?只是停在原地。”

吕听:“你完了。”

陈礼默认,半晌莞尔:“你去摸一摸她的头,看她红着眼睛哭一会儿,再?听她表一两句白,你也会完。”

吕听:“所?以呢,我是不是可以开始做准备了?”

陈礼:“周六之后再看。”

吕听:“?”

陈礼:“那天晚上她的选择会多出来一个。”

谢筠。

她一起长大,一起工作?,一直默默喜欢她的发小。

她的选择,她的风险。

她也该提着心?脏担心?担心?了,不能每一步都是她说算了还?是继续,把那个家伙搞得可怜兮兮的,一直逼着自己往她身边蹭。

陈礼觉得自己多少有点毛病。她抬手灌了口咖啡,说:“配音怎么样了?”

吕听:“我出来的时候就剩三句在调,现在应该好了。”

陈礼:“去看看。”

两人一起回来工作?室。

听完,陈礼开门见?山:“最后这段太端着了,谢老师虽然是早一批的老教师,但?不严肃,她喜欢……”

陈礼手点在桌上,组织措辞。

“她喜欢逗小孩儿。”

说话的陈礼脑子里冒出谢安青的模样,平直嘴角自然而然上升了一点。

吕听瞥见?,牙疼地“嘶”了一声,想嚼干咖啡。

嚼干咖啡能去班味么?

吕听忖了忖,把刚拿起来的咖啡又放了回去。

薛渡国内鼎鼎有名的纪录片导演说:“重录。”

陈礼拉开椅子坐下。

之后精剪,添加文字图形,导入音频素材……

熬到周五早上,薛渡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说:“用?照片收尾太生硬了,有没有相关的视频素材?”

陈礼:“没有。”

薛渡:“已?经?到最后一步了,要凑合?”

陈礼偏头看了眼屏幕:“给我一天时间。”

薛渡:“多一秒都不行。”

“OK。”陈礼说:“小凌借我。”

昏昏欲睡的小凌一个激灵,脑袋磕在墙上,睁眼看见?陈礼起身的瞬间匆匆扶了把桌子,脸色难看。

薛渡:“连熬两个通宵,铁打的身体都受不了,要不你说地方,让小凌一个人去?她只是年纪小,审美?不输你。”

陈礼低头适应着强烈的眩晕,勉强过去一点,她立刻拿起手机说:“那个视角只有我能找到。”

薛渡挥挥手,让小凌跟上。

上了高速,小凌问:“姐,我们去哪儿?”

陈礼:“去找一座会开花的山。”

山上今天阳光充足,邵婕双眼阴沉地站在逆光方向,盯着更新完图斑的谢安青往过走?。

谢安青感激邵婕在自己离开的那几年始终细心?地陪伴着奶奶,所?以不恨她磕碎了奶奶留下的玉佩,但?也不想和她再?有什么正面冲突,不想一次次被她的指控质问按回去原地跪着,永远都起不来。

刚刚谢蓓蓓发微信给她,说邮局送了个快递到村部暴雨当天到的,没来得及派送雨就来了,后面越积压越多,一直到这几天盘点仓库才偶然发现一个泡了水,看